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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小说网 www.74xs.org,官方车祸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车轱辘最近一段时间把全部精力投入到了新陵园建设的规划工作当中,倒不是他真的对给死人盖房子有那么大的兴趣,这其中有两个原因:其一,他主持提出来的把过去的华侨农场改为新陵园的报告市长办公会非常赞赏,万鲁生不但表扬了他,还信誓旦旦地声称,一定要把新陵园建设成一个风景优美、富有游览价值的风景区。尽管谁都知道,如果有人真的跑到死人国度度假旅游,那他不是疯子就是傻子。但是仍然要按照万鲁生的意图去张罗着把新陵园朝风景旅游区的方向规划,因为这是市长的指示。万鲁生的赞许和肯定,让车轱辘活像打了一针鸡血,这是他全力以赴埋头搞陵园规划的主要原因。其二,那天他到龙山风景区散心的时候,管委会主任二百五狗不理冒失的问候对他的刺激极大,心理后遗症像浓厚的阴影笼罩在他的心头。车轱辘甚至宿命地想到,也许,狗不理听信谣言口无遮拦脱口而出的话,就是能够预见未来的魔咒,预示了他不久的将来将要遇到的结果,揭开了他无法躲避的命运。他把注意力集中到经过市长办公会议批准的陵园项目上,企图用忙碌的工作和绞尽脑汁建设规划完美的死者住宅区来摆脱这令他烦恼不堪的阴影,然而,忙碌过了,清静下来之后,狗不理的话却像一根无形的绳索缠绕在他的心头,照样勒得他寝食难安,惶惶不安。

    “葫芦,这几天有什么情况没有?”现在,这成了他坐在车上动辄就要询问的问题。

    “没有啊,一切正常。”这也是他每次询问葫芦的时候,葫芦的回答。只有经过这样一道程序之后,他的心才能稍微安稳片刻。他自己也知道这个问题实在重复太多次,已经成了祥林嫂式的呓语,却无论如何控制不住自己,如同患上了帕金森综合症的病人,想不让手颤抖也做不到。

    为了把新陵园的规划做得尽善尽美,得到市领导的认可,车轱辘彻底改变了坐在办公室听汇报、瞎指示的做派,几次三番地亲临华侨农场实地勘察。今天已经是第八次跑华侨农场了,跑得次数多了,葫芦都暗暗心烦,一路上默不作声地开车,连习惯性的请示车轱辘是不是开一段过过瘾的老话都没有提起。回来的路上,当车轱辘再一次问他最近有没有什么情况的时候,葫芦实在忍受不了他这不屈不挠不厌其烦的话语骚扰,没有搭腔。车轱辘立刻像遭遇冰雹的家禽惶惶然恨不得从车上马上跳下去:“怎么回事?有人找你了吗?”

    葫芦无奈的回答:“没人找我,有人找我我还能不给你说吗?”

    车轱辘不高兴了:“那我问你话你怎么不吱声?”

    葫芦:“我想事儿呢,没听见。”

    车轱辘:“想啥呢?”

    葫芦:“忘了。”

    车轱辘很不高兴:“我问你你怎么就忘了?刚刚还在想的事儿这一阵就忘了?”

    葫芦:“车局,我长的是人脑,不是电脑,正想的事儿你一打搅可不就忘了。”

    葫芦对车轱辘历来是百依百顺,唯恐服务不周招惹车轱辘,像今天这样明显的流露出抵触情绪,让车轱辘错愕,难以接受。放在过去,车轱辘马上会把他臭训个底朝天,可是如今车轱辘前途攸关的把柄落在葫芦的手上,也只好不跟他一般见识,自己跟自己生闷气,在心里暗暗发狠:等自己平安过关了,一定要找机会把这个葫芦给开了,留在身边就像一颗难以排除的定时炸弹,时时刻刻让人心惊胆战。葫芦在车轱辘面前表现出来不驯,再一次证明了一个朴素的真理:领导千万别让自己的把柄落在下级手里。

    两个人情绪不佳,谁也没话,葫芦沉闷地开车,车轱辘沉闷地坐车,各自想着心事,活像正在走向街道办事处登记离婚的夫妻。不知不觉间车就来到了市区,经过市区中心地带东街口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钟了。正是下班高峰时间,汽车组成的铁流跟行人组成的肉流在路口汇集成交叉竞争的漩涡。路口的交通协管员拼了老命想维护交通秩序,哨子吹得比足球黑哨还频繁还响亮,小旗挥动得比领导检阅还起劲,勉强维持着路口的交通秩序。

    葫芦把车开到了路口,正碰上红灯,一辆轿车插空在红绿灯转换的间隙冲进了斑马线,却被协管员拦住,协管员用自己的身体护卫着正在通过斑马线的一群学生

    葫芦嘟囔了一句:“这娘们找死啊”车轱辘马上反驳他:“你说那叫啥话?人家这叫克尽职守,认真负责。”

    车轱辘上下班都要经过这个路口,每天都能看到这个头上围着一条红围巾的女交通协管员,这个协管员的负责精神让他感佩,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协管员像有的协管员那样,只要有机会就躲到一旁偷懒,每次经过这个路口,不管车多车少人多人少,这个交通协管员都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严格按照红灯停、绿灯行的规矩维护交通秩序,并且多次用自己的身躯拦住企图闯红灯的车辆,保护过往行人安全通过路口。他反驳葫芦的话是出于真心,真心实意地赞扬这个交通协管员。

    葫芦当然不会因为这小小不然的事情跟车轱辘顶撞,尽管他心里对这个交通协管员不以为然。沉默在口角时往往是表达不满、不屑、不以为然的方式,葫芦选择沉默,对车轱辘的反驳不置可否。车轱辘当然明白葫芦的沉默绝对不是对自己的观点默许,所以当车再次启动穿过路口斑马线的时候,他摇下车窗朝交通协管员打了个招呼:“谢谢你了,辛苦了啊。”

    围着红色围巾的女交通协管员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流露出来的惊恐、惶惑活像恐怖电影里的惊悚镜头,深深地刻在了车轱辘的心里,他不明白,那个交通协管员为什么会用那种眼神看他。

    经过了路口之后,车轱辘的手机响了,来电话的是局党组成员、纪检组组长郭晓梅。郭晓梅非常客气地询问他下午有没有时间,车轱辘本来下午已经安排了一个小会,邀请市政园林局的园林设计人员和殡葬管理科一起商量新陵园设计图的修改,可是听到郭晓梅这么问他,便知道郭晓梅肯定有事情要找他,俗话说做贼心虚,况且车轱辘身上担的事情远远比作个小贼更大,连忙说自己下午可以抽出时间,反问郭晓没有什么事情。郭晓梅告诉车轱辘,她没什么事情,市纪委找车轱辘有事情,如果车轱辘下午有时间,请他上班以后到局里来,市纪委的同志想找他了解一点情况。

    车轱辘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但是他回答的声音仍然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我下午一定去,一定去”他还想再问一下郭晓梅知不知道市纪委找他干嘛,郭晓梅却说了一声:“那就好,下午见。”随即挂了电话。

    车轱辘坐在轿车柔软舒适的座位上,却仍然感到腿发软,心跳急促,他断定自己的事情终于发作了,而且估摸着这一次发作就像癌症晚期,一旦发作,要想救治就已经成了徒劳。

    葫芦在车轱辘接听电话的时候,马上竖起耳朵竭力想听到通话内容,可惜通话时间太短,加上没有及时关闭车内音响,通话内容他一点也没有听到。但是从车轱辘接过电话后的神情他却能够感到,这个电话绝对不是报喜。葫芦跟车轱辘现在是利益攸关方,车轱辘的荣辱祸福紧紧跟葫芦的身家命运联系在一起,尽管刚刚正在和车轱辘发生冷战,他仍然忍不住追问了一句:“车局,有事吗?”

    车轱辘长叹一声:“有没有事我现在都无所谓了。”

    汪清清已经彻底清醒过来,见到万鲁生撒娇使气的不搭理他。万鲁生涎皮涎脸地坐到了汪清清身边,在医院里,尽管是单人病房,医生护士随时都有可能进来,万鲁生倒也不敢作出过于亲密的动作,声音极度轻柔的问候汪清清:“好一点了吗?”

    汪清清哼了一声:“好得很,没让你摔死算我命大。”

    万鲁生诚恳地检讨:“唉,实在对不起,经验主义害死人,怎么好好的床就换了地方呢。”

    汪清清听到万鲁生“经验主义害死人”这句话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娇嗔地说:“你干吗?那天晚上疯了一样。”

    万鲁生看到汪清清不生气了,也就更加涎皮涎脸了,腻声说道:“心里高兴,想你又想得急,也没认真看看房间有什么变化,就把我的老婆摔成这样了,保证今后绝对不能再犯经验主义了。”

    汪清清“呸”了一声:“谁是你老婆?”

    万鲁生说:“现在还不是,很快就是了。”

    汪清清不屑:“别那么说啊,好像谁稀罕当你老婆似的。”

    万鲁生一本正经地说:“不跟你开玩笑,我已经下决心了,跟李芳离婚,不离也不行了,今天我已经给洪书记打招呼了,他支持我离婚。”

    汪清清好奇地问:“怎么突然想起跟你老婆离婚了?离个婚还得市委书记批准吗?”

    万鲁生这才想到,汪清清还不知道李芳被拘押的事情,便告诉她说:“李芳的事情堵不住了,上一次双规她的时候,我出面干预,把洪钟华和单立人惹恼了,人家表面上服了个软,把她放了出来。实际上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成立了一个由检察院、公安局经济队组成的,直接受纪委领导的联合调查组,就李芳那点事,人家只要想查,还有查不清楚的?前天人家就把她正式刑拘了。没有确凿的证据人家不会对她那样的,她算是把自己玩完了。不跟她离婚,我就得替她背黑锅,这种情况下,你说我能怎么办?”

    汪清清听到这话,马上从床上坐了起来:“你们男人啊,真的寡情薄义,为了保你头上的乌纱帽,就连一起过了几十年的结发妻子都不要了?她犯罪有法律制裁,可是你当丈夫的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就这样把人家像扔破鞋烂袜子一样的扔了啊。可怕,真可怕,你们这些当官的心真的比石头还硬啊。”

    万鲁生连忙替自己辩解:“离婚不是我造成的,反过来你怎么不想一想,如果她顾念我这个丈夫,怎么会那么大胆地贪污受贿呢?这种女人真的要不得,是官员杀手。”

    汪清清追问他:“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我不相信。”

    万鲁生一本正经地说:“隐隐呼呼有点感觉,详细情况真的不知道。实话实说,我对这些事情看得很透,干到我这个级别,啥问题都有国家包了,要说有钱,谁能比国家有钱?我想要的东西完全可以合理合法地得到,何必再贪污受贿?真不值当,万一被发现了,成本太高承担不起。”

    汪清清笑眯眯地问:“你说的想要的东西完全可以合理合法地得到,是不是也包括我?”

    万鲁生半真半假的回答:“是啊,我这不就要跟李芳离婚,跟你结婚么。”

    汪清清说:“你还忘了问我,我愿意不愿意啊。”

    万鲁生自信地说:“肯定愿意,不愿意你跟我在一起做啥呢?”

    汪清清若有所思地轻声说:“跟你在一起是一回事,跟你结婚过日子是另一回事。这件事情也不是你我说了就算的,别忘了,我还有丈夫、孩子,你总不会把我丈夫和孩子都一起接受了吧?”

    万鲁生惊愕不已:“听你的意思,你不愿意跟我结婚了?”

    汪清清:“这件事情我现在没办法答应你,我得认真想一想。”

    万鲁生有点撞墙的感觉,也尝到了伤自尊的味道。在他的观念里,一个女人能够和他这样的高级干部结婚,那是天大的幸事,理应对命运的眷顾和领导的恩惠感激不尽。尤其是像汪清清这种已经跟自己有了一腿的女人,如果能够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由在野党升格为执政党,更应该欢欣雀跃、激动万分、迫不及待地扑到他的怀抱里才对。万万没想到汪清清居然摆出了这副不冷不热、半推半就的矜持样儿,这让万鲁生活像从蒸气浴室突然浸到了冰水坑里,浑身上下从里到外的不适应。身为一市之长,万鲁生看惯了奉迎的笑脸听惯了谄媚的谀词,也习惯了汪清清顺从、主动、热情的贴近,汪清清的表现让万鲁生心里冷冷的,脸上讪讪的,如果不是顾念到汪清清是他给摔到医院里来的,万鲁生早就拂袖而去了。

    察言观色是汪清清干接待处长的看家本领,加之对万鲁生秉性的了解,汪清清不但马上看出了万鲁生的不愉,而且活像用超声波观察胎儿性别一样对他的心理活动掌握得一清二楚。汪清清淡淡一笑:“万市长,你看你这个人,稍微听一点不顺耳的就拉脸子。人家也不是拒绝你,人家就是觉得突然要跟你这样一位成功男士正式成家过日子,有点突然,有点怎么说呢,反正你得给我一点时间考虑么”

    到底是接待处处长,而且是女接待处处长,汪清清软如丝锻、柔若温水的一段话,顿时消除了万鲁生心里的不快,只是脸上一时还有些堆不出笑来,万鲁生暗想:你要考虑一下,我还要考虑一下呢。心里这样想着,站起身告辞:“你好好休息,需要什么尽管吱声,下午、晚上我们要开会,明天我再抽时间来看你。”

    看到汪清清苍白的面容和娇俏的五官,万鲁生忍不住想偷空吻她一下,可惜电话响了。电话是洪钟华打过来的,万鲁生连忙接听,一边接听一边朝汪清清挥手告别,一边朝病房外头走。洪钟华告诉他,明天下午要召开常委扩大会议,会议主要内容就是讨论公车管理改革方案,请他无论如何一定要参加。此外,两份公车改革方案他已经叫市委秘书处送到了市政府办公室,请万鲁生在开会之前再看一下。

    万鲁生连连答应着,心里却暗暗诧异,过去开会常委会都是由市委秘书长或者市委办公室主任通知他,洪钟华绝对不会亲自打电话请他参加常委会。转念一想万鲁生也就释然了:今天洪钟华亲自打电话通知他参加常委会,背后的潜台词就是:一定要在会上跟他洪钟华保持一致,两个人联手尽快把公车改革方案推动起来。想想也是,洪钟华当着省委张书记的面做出的承诺,如果不能尽快开花结果拿到场面上展示一番,等于再一次放空炮忽悠省委书记,省委张书记的反应和可能的后果是可想而知却又令人不敢想象的。

    万鲁生坐进了车里,司机请示他上哪,万鲁生一时半会居然想不出来自己应该去哪。按说,他应该按照洪钟华的要求回去再看看那两份车改方案,以便在会上讨论的时候拿出自己的意见来。可是,他根本就没心情再去审阅那两份已经看过并且早就扔到了废纸篓里的公车改革方案。因为,作为一个大学本科毕业又有多年领导工作经验的现任市长,他非常清楚这种改革方案或者根本行不通,或者适得其反。他深知,如果把公车泛滥列入特权和腐化的范畴,那么,这种特权和腐化是有制度保障的,不从制度上着手解决问题,单单想消除公车腐败,无异于缘木求鱼,最终不但抓不到鱼,弄不好还会摔个半死。他相信,如果没有上级的压力和老百姓的紧逼,洪钟华也会清醒地看到这个问题和试图解决这个问题的前景,但是,洪钟华现在已经让上下左右的挤压逼疯了,基本上没有了冷静,人不但会利令智昏,逼急了更会发昏,洪钟华就是最现实的例子。

    至于他自己更是内外交困,根本没有本钱跟洪钟华计较任何问题,在洪钟华面前已经丧失了市长的话语权,所以不管洪钟华想做什么,他都抱着附和、顺从的态度,反正天塌下来有大个顶着。这个世界的基本规则就是:所有事情都具备两面性甚至多面性,正如中国人总结的:福兮祸兮所依,祸兮福兮所服,前面有个一把手,不得劲的是不能随心所欲,说了就算。得劲的是出了什么问题一把手难辞其咎,这就是天塌下来有大个儿顶着的道理。万鲁生想通了这一点,便一通百通,所以他也根本就不在乎那个狗屁公车改革方案了,主动投降,随他洪钟华折腾去,折腾成了,万鲁生是市长,功不可没。折腾不成,洪钟华是一把手,责任应该和权利相对等,这是不言而喻的。

    “回市政府。”万鲁生吩咐司机,司机加速,汽车冲出了医院,朝市政府驶去。本能告诉万鲁生,越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越是要坚守在市长的岗位上,哪怕是形式上的,他也不能脱岗,他的岗位说透了,就是市长办公室那几十平方米的房子。

    市政府外面照例又有一群人在集体上访,照例又有身着便衣和身着警服的人正在柔性拦截。司机照例熟练地绕开了上访的人群从政府大院的侧门进入,停在市政府办公大楼的正门前面。万鲁生心里有事,下了车朝大楼里走的时候,蓦然觉得有一熟悉的身影从身旁擦肩而过,熟悉而又难闻的烟油子味道提醒他:刚才过去的是单立人。他因为脑子里乱哄哄的想着国事家事麻烦事,所以没有注意,难道单立人也见了自己竟然置之不理吗?万鲁生回过身来,果然单立人正朝他自己那辆丰田越野车走,万鲁生喊了他一声:“单书记、老单”

    单立人站住了,回过头来冷冷的看着他,其实刚才单立人朝万鲁生打招呼了,看到万鲁生迎面走来,不得不在极为僵硬的黑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模样,并且朝万鲁生点了点头,万鲁生埋头走路心里想事儿,根本就没有注意他。热脸贴了个冷屁股,让单立人很尴尬,很不高兴,心里嘀咕:就算你不理我,对我恨之入骨,你老婆的事情我也得一查到底。万鲁生突然回过身来叫他,倒叫单立人猝不及防,莫名其妙地回过身来,万鲁生笑眯眯的走过来:“单书记,谢谢你了。”说着抓住单立人的手用力摇了又摇,其行其状好像省委张书记慰问部下。

    单立人真的懵了,搞不懂他这是干什么,以为他这是嘲弄讥讽,正要反唇相讥,万鲁生却转身走了,临进政府大门,还回过身来朝单立人挥挥手:“真的谢谢你了单书记。”

    单立人从来没有听说过升官发财死老婆这句损话儿,所以他不明白万鲁生的意思。单立人懵怔了片刻,钻进车里,越想越气恼,越想越窝囊,站在他的角度看,万鲁生刚才的所作所为不但是嘲讽,还是挑衅。

    “这人脑子有病”单立人嘟囔了一句,司机没听清,连忙问道:“单书记您说啥?”

    单立人:“没说啥,去看守所。”

    市民李桂香今天心里一直隐隐不安,却又想不明白到底有什么事情让人不安,就好像身上某个地方痒痒,挠哪也不解痒。这让她心里很不舒服,很不安宁。当交通协理员,上班时间和全市人民的下班时间重合,也就是说别人下班他们上班,因为别人下班的时间正是交通高峰时间。李桂香早上七点整上岗,到九点半下班。十点半上班,一点半下班。下午,四点钟上班,七点钟下班。中途休息的时候,李桂香并不能休息,她要抽这休息的时间给小燕准备饭,还要到美能达大厦作保洁员。

    下午一点半下班以后,李桂香急匆匆跑回家,给小燕做了晚饭,然后就跑到美能达大厦打扫卫生。当她给悦来茶馆打扫卫生的时候,忽然想起了那天在这里碰见的那个让她丢了大纽约保洁员工作的局长,恍然醒悟,今天之所以觉得心里不安,就是因为中午在路上碰到了那个姓车的局长,而且那个局长还从车里探出脑袋跟她说话,说的什么话因为马路上太吵没有听清楚,但是从那个局长的表情来看,不像是什么坏话,大概是打个招呼?李桂香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个局长跟她打什么招呼?原来正是这个困惑让李桂香整整一天惴惴不安。想到这些,李桂香释然,情绪顿佳,就像病人找到了病根,挠痒痒挠到了痒处,困扰李桂香一天的心结打开了,李桂香的心情豁然开朗,原来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李桂香很快打扫完三层楼,剩下的另外三层楼她只能在晚上七点半下班以后再赶过来打扫。她还要匆匆忙忙把清扫出来的垃圾搬运到楼下的垃圾箱,垃圾箱是水泥砌起来的,开着一个铁门,铁门上有锁,钥匙由李桂香保管一把,她管这把钥匙是负责把大楼里的垃圾倒进垃圾箱,另外一把钥匙由运垃圾的环卫工人管,环卫工人负责把垃圾箱里的垃圾运走,垃圾箱就是中转站。在李桂香清理的垃圾和倾倒垃圾的那个大铁箱子里,经常会有一些塑料瓶、易拉罐或者包装用的废纸盒等等,李桂香可以就手把这些能变钱的东西收集起来,用随身携带的编织袋子背回家里,积攒多了送到废品收购站去,也是一笔小小的收入。每天从清扫的垃圾里回收的财富大概有四五块钱,运气好的时候能回收十来块钱。今天李桂香很失望,不论她清扫的垃圾里还是她管理的那个垃圾站的大铁箱子里,居然没有一件可以让她收集起来变钱的东西。这种情况是李桂香担任美能达大厦保洁员以来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所以失望之余李桂香再一次宿命地把这个责任归罪到了那个车局长身上。更进一步认定,那个车局长就是她命里的克星,今天她的兼职拾荒业务之所以一点没有收获,八成就是因为今天不但又一次碰到了他,而且他还张口跟她打了招呼。锁好垃圾箱的铁门,李桂香这个时段的卫生清扫工作告一段落,她收拾好打扫卫生的工具,脱下物业公司保洁工的工作服,把工具和工作服锁进更衣室,急匆匆地又朝东街口赶,她还要去上四点半到晚上七点半那个班。

    李桂香四点过一刻就赶到了东街口,从路口交警队专门设置的小铁柜子里拿了自己的袖标、小旗和哨子,装备上了小燕送给她的红围巾,李桂香正要上岗,兜里的小灵通却响了起来。来电显示的号码是李桂香从来没有见到过的陌生数字,这让李桂香大为惊愕。李桂香装备小灵通的目的完全是为了接电话,为了省话费,她一般情况下绝对不会用自己的小灵通拨打主叫电话。有她电话号码的人也极为有限,掰着手指头数一巴掌就数够了:女儿小燕、小燕的班主任老师、同行老刘、最近新加入进来司马达等等,这个电话会是谁来的呢?好在小灵通是单向收费,接电话不用花钱,所以虽然这个号码估计八成是拨错了,李桂香还是接听了:“你好,请问找谁啊?”

    对方是一个陌生男人,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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