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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小说网 www.74xs.org,地海六部曲5:地海故事集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旁骛。”

    “心有旁骛?你?你放弃巫术,是因你明白若不放弃,总有一天会背叛它!”

    看得出来,他听到这字眼,受了震惊,却未反驳。

    “但你为什么,”她逼问“为什么放弃音乐?”

    “我必须心无旁骛。我不能在和养驴人家议价时弹竖琴;我不能一面思考该付采果工人多少钱好让他们不被洛伯雇用,一面编写歌谣!”此刻他声音微微震颤;眼神不再哀伤,而是愤怒。

    “所以你对自己施咒,”她说:“就像那巫师对你施咒一样。保平安的咒语。好让你留在养驴人家、采果工人这些东西身边。”她随手轻蔑一拍满载名称及数字的帐簿“静默的咒语。”她道。

    良久,年轻人问:“我还能怎么办?”

    “我不知道,亲爱的。我的确希望你平安;我乐于看到你父亲快乐、以你为荣。但我无法忍受看你不快乐、毫无自尊!我不知道。也许你是对的,也许男人永远只能拥有一件事。但我想念你的歌声。”

    她已泪流满面。两人相拥,她轻抚他浓密闪亮的头发,为她的残酷道歉,而他再次紧拥她,说她是全世界最慈爱的母亲。然后,她离去。中途,她转身说道:“让他享受宴会吧,钻儿。也让你自己享受宴会。”

    “我会的。”他说道,好安慰她。

    阿金订购啤酒、食物、烟火,但钻石负责聘雇乐师。

    “我当然会把乐团带来,”泰瑞说:“我才不会错失良机!西半边世界所有会哼唱的三脚猫,都会出现在你老爸的宴会上。”

    “你可以告诉他们,只有你们才能拿钱。”

    “喔,他们会因为想沾光而来。”竖琴师接道,他身形细瘦、下巴硕长、眼睛斜视,约四十余岁。“也许你会跟我们来一曲,嗯?你开始赚钱之前,这方面挺行的,而且你如果下工夫,嗓音也不错哪。”

    “我想没有吧。”钻石说。

    “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女巫的玫瑰,我听说跟拉必走在一起。不用说,他们一定会来。”

    “那到时候见了。”看来高大、英挺、冷漠的钻石说道,离开。

    “现在连停下来说个话都高不可攀了。”泰瑞说:“虽然他会的竖琴都是我教的,不过对有钱人来说,那又算什么?”

    泰瑞的敌意让钻石更加神经敏感,一想到宴会,便压得他失去食欲。他一度以为自己生病,希望藉此躲掉宴会,但那天来临,他也到场了。不像父亲那般引人注目、显赫夸张,但在场,微笑、跳舞。所有童年玩伴都在场,看来全都配对成婚,但打情骂俏仍满天飞,还有几个漂亮女孩老是在他身边。他喝了很多酿酒师嘎其的上等啤酒,发现自己只有一边随乐起舞,一边说笑,才能忍受音乐。于是他轮流与所有漂亮女孩跳舞,再与二度出现的人继续共舞——当然,每个女孩都再度出现。

    这是阿金家有史以来最盛大的宴会,舞池从阿金家一路铺设到镇上绿地,一顶帐棚供老镇民吃吃喝喝、说长道短,还有新衣服给孩子;更有杂耍、木偶戏团,有些应聘而来,有些自行上场,趁机想多捞些钱,享用免费啤酒。庆典总吸引巡回表演者与乐师,这是他们赖以维生的场合,即使不请自来,也受到欢迎。叙事歌者嗓音深沉,嗡鸣风笛,对着山顶大橡树下一群人唱龙主行谊。泰瑞乐团的竖琴、横笛、六弦提琴、小鼓等乐手下台休息、喘口气、喝杯酒时,新乐团跳上舞池。“嘿,拉必的乐团来了!”最靠近钻石的漂亮女孩喊道“快来,他们最棒!”

    拉必肤色浅淡,外貌俗气,吹着双簧木号角。和他在一起的,还有六弦提琴手、小鼓手,与吹横笛的玫瑰。第一曲是踏步舞,节奏明快,对某些舞者来说简直太快。钻石和舞伴留在舞池中,两人汗流浃背,气喘吁吁舞毕,大伙儿欢呼鼓掌。“啤酒!”钻石大喊,被一团年轻男女又笑又闹地簇拥而去。

    他听到身后下一首曲子响起,六弦提琴独奏,男高音般浑厚哀伤的嗓音:爱人去向。

    他一口气吞饮下整杯啤酒,身边所有女孩看着他咽喉上健壮的肌肉,她们又笑又闹,他则像受苍蝇骚扰的驮马般全身颤抖。他说:“喔!我不能”穿过满挂灯笼的酿酒摊,朝暮色飞奔。“他要去哪儿啊?”一人问道。另一人接口:“他会回来的。”然后她们又笑又闹。

    曲子结束。“黑玫瑰。”钻石在她身后黑暗里唤着。她转头,看着他。两人同高,她盘腿坐在舞台上,他跪在草丛间。

    “来土堆这里。”他说。

    她一语不发。拉必瞥向她,将木号角举到唇边。鼓手在小鼓上击出三拍子,奏起水手的吉格舞曲。

    她再度转头张望,钻石已经消失。

    泰瑞约一小时后带着乐团返回,不感谢有喘息的机会,还因啤酒益发脾气恶劣。他打断演奏及舞蹈,大声叫拉必滚开。

    “弹竖琴的,去弹鼻屎!”拉必说,泰瑞听了大怒,围观群众纷纷选边支持,趁着短暂的争吵高潮,玫瑰将横笛放入口袋,偷偷溜走。

    远离了宴会灯笼,四周一片黑暗,但她在黑暗中认得路。他在那里。这两年,柳树都长起来了,绿色垂条及细长坠挂的叶片间,仅容方寸之地席坐。

    音乐重新奏起,远远传来,夜风与河流流洩的呢喃,模糊了乐音。

    “你要做什么,钻石?”

    “说话。”

    他们在对方眼里,只是声音与阴影。

    “说。”她道。

    “我想请你跟我一起离开。”他说。

    “什么时候?”

    “那时候。我们吵架的时候。我说错了,我那时以为”静默漫长。“我以为可以继续逃跑,和你。然后演奏音乐,以此维生。我俩一起。我本来想说这些。”

    “你没说。”

    “我知道。我说错了、做错了。我背叛了一切。魔法、音乐,还有你。”

    “我还好。”她说。

    “是吗?”

    “我不擅于吹横笛,但也还过得去。你没教我的,必要时,我用咒文搪塞。乐团的人也都不错。拉必不像外表那么讨厌,没人欺负我,收入也不错。冬天,我跟妈妈一起住,帮她点忙。所以我还好。你呢,小钻?”

    “一塌胡涂。”

    她开口想说些什么,但没说出口。

    “我想我们当时是孩子,”他说:“如今”

    “什么改变了?”

    “我下了错误决定。”

    “一次吗?”她问:“还是两次?”

    “两次。”

    “事不过三。”

    两人一段时间都没说话。她可在扶疏叶影间隐约辨出他的身影。“你比以前高大了。你还会点起光吗,小钻?我想看你。”

    他摇头。

    “那是你会,而我一直不会的事。而且你始终不能教我。”

    “我那时也不知道在做什么。”他说:“有时灵,有时不灵。”

    “南港的巫师没有教你怎样才灵吗?”

    “他只教我真名。”

    “你现在为什么办不到?”

    “我放弃了,黑玫瑰。我必须选择它,放弃别的,否则就不做。必须心无旁骛。”

    “我看不出有这必要。”她说:“我妈妈会治高烧、让生产顺利、找寻丢掉的戒指——也许这跟巫师或龙主会的事情相比,算不了什么,但也不能说她完全没有作为,而且她从没为此放弃任何事物。生下我没有妨碍她继续当女巫,她怀了我好学习怎么接生!就因为我从你那里学会演奏音乐,我就必须放弃念咒吗?我也可以降高烧。你为什么非得停下一件事,好做另一件事?”

    “我父亲,”他答道,稍顿,出声,仿佛发笑“钱和音乐,这两样配不起来。”

    “父亲,和女巫的女儿。”黑玫瑰说。

    两人之间再度沉默。柳叶轻拂。

    “黑玫瑰,你愿意回到我身边吗?”他问“你愿意跟我走、跟我住、嫁给我吗?”

    “我不要住你爸爸家。”

    “哪里都好。我们私奔。”

    “但你不能拥有没有音乐的我。”

    “或没有你的音乐。”

    “我愿意。”

    “拉必缺竖琴手吗?”

    她迟疑,笑道:“除非他不想留住横笛手。”

    “自从离开后,我再没练习过了,”他说:“但音乐一直徘徊在我脑海里,而你”她向他伸出双手。两人面对面跪着,柳叶拨弄发丝。两人接吻,小心翼翼开始。

    钻石离家后那些年,阿金赚的钱比以往更多。所有交易都有利可获,仿佛好运黏着他,甩也甩不掉。他变得非常富有。

    他没原谅儿子。此事原可欢喜收场,但他不愿意。在命名日晚上和女巫的女儿跑了,一字不留,丢下未完成的正事,成了流浪乐师、竖琴手,为了几分钱又唱又弹又卖笑对阿金来说,整件事只有耻辱、痛苦及愤怒。于是,他有了自己的悲剧。

    托莉长期与他共享这悲剧,唯有对丈夫说谎,才能见到钻石,她发现这不容易。她一想钻石可能挨饿或睡不暖,就伤心落泪,寒冷秋夜格外哀戚。时光推移,她听人提起他已成为西黑弗诺的美声歌手钻石、在剑塔中为勋爵演奏献唱的钻石,心才逐渐轻松。一次,趁阿金下南港,她与阿缠搭乘驴车,驾至东丘,听钻石唱消失女王的叙事诗,玫瑰坐在她俩身旁,小托莉坐在托莉膝上。纵然不是皆大欢喜,却是真实的喜悦,毕竟,除此已别无所求。

    爱人去向(轻快流畅)

    我爱人去向何方我亦跟随他船桨划往何方我同往

    我们将一同欢笑亦将一同哭泣他生我亦生他死我亦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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