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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小说网 www.74xs.org,舞者(冰卷)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t;们也回头看她,石泳说:嘿,你到底怎么着啊?

    这天金葵也起得很早并且早早出门,昨夜辗转不眠,想来想去想得心疼,她还是想再去看看高纯想再抱抱他瘦瘦的身子。她没再麻烦方圆,自己坐了公共汽车,用两个小时的路途周折,再次去了西山医院。

    医院太平间的位置她已经知晓,看门值班的已不是昨日那位,说什么也不让金葵如愿,表示医院规定明确,此地禁止参观!金葵极力说明,我不是参观,我是想再看我哥一眼,昨天的师傅都让我进了,你就高抬贵手再让我看看工人坚不妥协:要进去你拿院里开的证明来,拿证明你到前面去办手续,或者你找死者家属带着你,家属同意就让你看。

    金葵急得在身上四处摸钱,几乎连回城的路费都不要了,凑了二百多块送了上去,那工人却一尘不染地推到一边:你别来这个,不要不要,死人的钱我不挣的!不要不要你拿回去!那人推开金葵转身走开,钱被推得散落一地,金葵弯腰一一去捡

    万般无奈,她从西山回到城里,直接去了独术画坊。她真的决定去找"家属",她想恳求周欣允许她与高纯相见。高纯已经走了,已经不属于她们任何一人!周欣如果真的是个艺术家的话,也许对情感的胸襟,会大于常人。

    结果,周欣不在。画坊的人还是说,周欣没来。

    金葵既然横下心来,胆子也就越来越大,她居然独自又奔三号院去,下定决心要见周欣。高纯已经驾鹤西行,一切都成既往,再无恩怨情仇。无论对周欣还是对高纯,她都不必再有胆怯,再有顾忌。

    出乎她的所料,三号院在高纯去后看上去并不空寂,门口停了好几辆汽车,台阶上还有两个司机抽烟闲聊。她从洞开的院门进去,他们看看她,她也看看他们,居然无人阻拦。

    前院空元一人,李师傅一家住的房子早已搬空。垂花门上的油饰有些寡淡,红柱绿窗也显得黯然无光,一草一术都像是褪了色的黑白照片,连斜挂在房檐上的太阳也蒙蔽着萧瑟西风。她在中院看到一队人从中堂走出,指指划划的朝侧房走去。有人在振振有词地讲解着什么,断续听得只言片语,大致知道他在介绍这座院子一一磨砖对缝的墙体,砖雕彩绘的装饰,松术梁柱的气魄,青砖境地的院子,连青石台阶的类型都一一述及,口气内行而且周详细致

    金葵隐隐明白,这院子大概如她猜测的一样,终于要卖了。

    那群人进了侧房,金葵则从中堂穿过。她依本能驱使,一进后院先去卧房。她在高纯的卧房也未见到周欣,只见几个男人在造册登记。一个专家模样的白发长者,将每件家具的用材及款型一一道出,由另几个年轻些的相机电脑拍照录入。"这个也是黄花梨的,你就写‘黄花梨摘龙纹大方格柜',括弧:后背板及隔板为金丝楠木,一对!还有这个,这是黄花梨的瓜棱凳,也是鼓墩的一种"老少几人都沉浸于黄花梨的光泽崇拜,没有留意金葵悄悄进屋。最先撞入金葵视线的是高纯睡过的那张大床,床上的被褥早就搬空。金葵扑向床沿,双膝跪地,上身匍伏,伸开双臂,把高纯躺过的地方抱在怀里反复摩擎屋里的几个男人这才看到她了,他们中断了手中的工作,无不满目惊愕,看这跪在床边的女孩热泪谤沱!

    在三号院没有找到周欣,金葵只能回到方圆的住处。她在路上拨通了方圆的手机,才知道方圆出门办事正在国家途中。方圆让她在门口稍等,说他马上就到,还问她吃饭没有。金葵说我现在不想吃饭,只想知道怎么才能再去看看高纯。方圆说这样吧,我再和刘律师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打通他的电话。

    金葵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坐在楼外的水池沿上,等着方圆的消息。太阳早早沉没,天色依然半昏,晚归的人们在楼前的小道上川流不息,直到路灯燃亮,方圆的电话才姗姗来了。他在电话里告诉金葵,他已经与刘律师联系上了,jpj律师在电话里告诉他,高纯今天上午已经火化,刘律师参加了火化前的亲友告别仪式,目睹了高纯火葬的整个过程。所以说,他的这个消息,应该准确无误!

    金葵没等方圆说完,就放下了手里的电话。她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想阻止心里的号啕进出。她的双肩使劲颤抖,全身的骨节都抖得涣散。匆匆的行人都在她身边放慢脚步,错愕的目光包围过来,可她眼前什么也看不到了,只看到了高纯孤独一人。高纯在她面前孤独地跳舞,用舞蹈的手势拉她起来,她起来想和他一起跳,却怎么也不能与之近身。她眼看着他一路跳着渐渐走远,才发觉周围的路人都在窃笑。她下意识地想在人群中寻找,人群中的男女老少把她带回现实。她冲出围观的人群才慢慢想起,高纯这回真的走了,那个属于她的完美肉体,已经化做了一缕青烟!

    也许高纯的灵魂随着那一缕青烟还恋恋不舍地弥留在这座城市的上空,一个刚刚成熟的肉体包裹着一个欠熟的灵魂正从这座城市的上空离开。一架客机载了君君前往南海,石泳诚惶诚恐地陪在身边。在君君与天使传媒定下二十年依附关系之时,石泳也以此贡献如愿以偿地加盟了天使集团。他和君君的感情事业都捆到一起去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君君暂时忘掉父母的麻烦全心备战。这是君君第一次乘坐飞机,在万米云层之上吃着蛋糕喝着可乐怎能没有笑颜。这时的君君并不详尽知道父亲究竟去了哪里,母亲是否还有危险,石泳已经极尽安抚之能事,让君君渐渐明白,只要有了钱,父母和她本人的一切,都会有所安排。

    当然,她更不知道她的"哥哥",曾一直赞助她考学上学的"哥哥"高纯,在她拿到赛区冠军之前,就已经死了。

    高纯的葬礼之后,周欣为高纯在公墓的骨灰墙上,买下了一个体面的位置。葬礼满七的那天,她由谷子陪着,把骨灰做了正式的安放。安放骨灰没再举行什么仪式,只有周欣谷子两人操持。高纯一生不图热闹,死后也不该让他难得安静。应该说,高纯是个不幸的人,除了身体的残障和过早的天亡,他的身边确实围绕了太多的阴谋,太多的机关算尽。周欣作为高纯的妻子,只想让他的身后诸事平凡低调,远离尘俗。高纯也是个单纯的人,周欣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能让他在九泉之下,魂魄安宁。谷子特别注意到了,周欣嵌在骨灰墙上的亲笔祝福,落款有些出人意料,她没有呼高纯为夫,也没有称自己为妻,那张像墓志铭一样的墓主卡上写着:"高纯安息"囚个字;下面的落款也是四个字:"好友周欣"。为什么这样写,周欣没说,谷子没问。

    高纯后事最重要的一项,就是将仁里胡同三号院委托专门机构落捶拍卖。三号院最后的得主,是一家老牌的房地产公司。而院中那些紫檀黄花梨的家具,则在另一场专场拍卖会中悉数拍出,收进一千六百余万元现金,加上三号院一亿七干五百万元的成交价,共计一亿九干余万元人民币,由律师主持,捐给了久游华人舞蹈基金会。捐款中除了两千万元由基金会专款代捐给云朗市艺术学校用以建设教学大楼外,其余款额皆做推动华人舞蹈事业,奖励优秀舞蹈人才之用。久游华人舞蹈基金会是一家国际性的公益组织,不仅专为舞蹈而设,而且章程严谨,机构健全。周欣和律师反复考量,权衡比较,都认为把钱捐给这家基金会,不会辜负高纯的心愿,足以告慰在天之灵。

    安葬了高纯,拍卖了三号院,周欣的生活就此告一段落。她决定按照老酸的安排,去日本接受颁奖,也作为新生活的一个开端。她在出国之前最后一项重要的安排,是亲赴高纯的故乡云朗,参加云朗艺校教学大楼的捐赠仪式。她是已故捐赠人的妻子,也是己故捐赠人的代表。

    在赴云朗出席捐赠仪式的前一天晚上,周欣独自去了方圆的住所,让方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周欣造访的目的,竟是要打听金葵的行踪。他搞不清周欣在高纯死后为什么还要寻找她的冤家对头,这两个女人之间的恩恩怨怨,究竟何时方休?

    周欣站在方圆的屋里,并没有落座久谈的意思,她连身上的外套都没有解开。她和方圆之间早没有了过去的亲切,因为金葵的进入她一直迁怒方圆,几乎对立到反目成仇的局面。现在,也许一切时过境迁,她再次因为金葵而站在了方圆对面,她告诉方圆她想、找到金葵,她和她的事情并没算完!她说:"我猜你应该知道她去了哪里,她在北京,好像只有你一个朋友。"

    方圆的回答,冷淡而且简短,他不想多做解释,也没打算询问事由。他简单地告诉周欣:"金葵不在北京,她已经回了云朗。"

    周欣似乎并不意外:"能把她家的地址告诉我吗?"

    方圆摇头,他回答周欣的口气,前所未有地强硬:"不能!你找她有什么事吗?你们过去的矛盾都是因为高纯,现在高纯已经不在了,你们的怨恨还有存在的必要吗?如果人的灵魂可以不死的话,那么九泉之下的高纯,难道还想看到你们继续打架吗?"

    周欣和方圆的态度同样强硬,这符合她的一贯性格,她说:"你不告诉我我一样找得到她!云朗弹丸之地,我会找不到吗?也许你很了解金葵,但你并不了解我。"

    方圆低头想了一下,放平了语气,说道:"金葵的父母一向是反对金葵和高纯交朋友的,其实你犯不着找上门去,让她父母再受刺激。因为金葵现在并不住在家里,她把原来高纯在云朗住的一间阁楼租下来了,那间阁楼是她和高纯相识和相爱的地方,那个地方,就是高纯在云朗的家。不过我同样不能告诉你1那个地方到底在云朗的哪里。"

    周欣沉默了片刻,用一声"再见"冷冷告辞,但方圆叫住了她。他说:"周欣,你也许应该知道,金葵非常恨你!的确,你给了高纯生命,但你也剥夺了金葵的幸福。在她爱的人离开人世以前,她无法见他一面,在高纯去世以后她也没能送别高纯。所以她恨你!如果你还是一个善良的人,那就请你到此为止吧,就请你别再去找她的麻烦。

    周欣思索了片刻,转回身来,"好吧,"她说:"我只是想把高纯留给她的一件东西交给她。如果她不想见我,就请你代为转交吧。"

    周欣说罢,从身上取出一样东西,放在了桌上。方圆看见,那是一张银行的存折。他满脸疑惑,将存折拿起,打开,他马上明白,这就是人们一直说到的那张存折,那张备受争议的存折。这张存折在高纯起诉后,在法庭调解前,由金葵主动交给了法院。现在存折上的四百万存额分文未动,金葵的户名也未做更改,一切皆如金葵交出时的那样,全都没变。

    方圆茫然,他只能用疑惑的目光求解于周欣。那目光没有改变周欣脸上的严肃,但却令她的声调一反寻常的低回。

    "高纯去世之前,他最后一次清醒的时候,和我说了两句话,那是他一生中最后的两句话。我把这两句话,就当做他的临终遗言了。"

    方圆屏息静气,不敢出声。

    "他的第一句话,只有两个字:撤诉。我知道,他不想再告金葵了,虽然他并不知道改房产证和改存折其实不是金葵干的,但他还是不想再告她了。高纯是个念旧的人,他不想和他爱过的人成为冤家。"

    周欣沉默了一下,方圆问:"第二句话呢?"周欣看着桌上那张存折,说:"他说第二句话时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但我可以听得见的,他说:给金葵点钱吧,让她带着我去跳舞!"

    跳舞二字,让方圆鼻子一酸,让他的胸怀之内,突然荡气磅暗。

    他用不平静的气息,抖声发问:"他的遗言,只有你一个人听到吗?那你为什么不瞒下来呢?既然你和金葵,你们彼此怨恨,彼此为敌,你为什么还要把这么大一笔钱真的给她?"

    周欣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题依然守着高纯,依然在说高纯弥留的一幕。正如方圆所说,那一幕除了天地神灵,只有周欣一人耳闻目睹,她闭口不言,谁又能知?

    但她开口说了,至少现在,她把这个本可独吞的秘密,告诉了方圆。她告诉方圆的目的,是要方圆向她的凤敌,做出完整的转达。

    她要他告诉金葵,高纯说完那两句话后,就陷入了昏迷,三个小时后,就结束了人生。"但高纯把他的那两句话,把他说这两句话时的那个眼神都留给了我。"周欣的坦白,有点像在自语心声:"我确实想过,我可以不把高纯的这两句话告诉金葵,我可以不把这笔钱交给金葵。你说我夺走了她的幸福,可她也夺走了我的幸福!她恨我,我也恨她!可我知道高纯是个好人,因为他是好人,所以我才慢慢爱上他了。我爱他,我是他的妻子,所以我没有能力永远不再想起他临走时看我的最后一眼,那个托付的眼神我没有能力把那个眼神从我的大脑中永远删除,我没有能力把这件事一辈子藏在心里,让它一辈子压住我的良知!"

    方圆感动地沉默,他在周欣的背后默默点头,不是对高纯的感叹,而是对周欣的赞许。

    他开口说道:"好,我会替你把高纯留下的这份感情转交给金葵,我会把你的心情,转告给金葵。"

    周欣慢慢地摇了摇头,她说:"金葵怎么想我,随她去了。你可以告诉她,我陪高纯走完了最后的人生,我的任务完成了,我对高纯问心无愧。"

    与方圆相谈的第二天,早上,周欣由谷子陪着,乘飞机去了铜源,又从铜源乘车去了云朗。在这天下午云朗艺校举行的捐赠仪式上,周欣代表捐赠人高纯,发表了简短的致辞。

    台下坐满了学生,每个男孩女孩的脸上,都挂着动人的稚气。周欣的视线在人群中缓缓划过,似乎在下意识地寻找高纯。她果然看到了许许多多高纯的影子,幻化了高纯当年的天真,她由此更加理解高纯为什么那么热爱舞蹈,为什么总想回到这里。这是一个梦想的园地,在这里可以找到青春的愿景和简单的幸福。

    麦克风使周欣的致辞在这个破旧但却高大的排练厅里如远方天籁,连周欣自己也相信天上的高纯一定听到了这里的共鸣:他是你们的同学,他也在这里学习舞蹈,他和你们一样把舞蹈当做生命。我在你们当中看到他了!站在这里我才明白,只有真正的舞者,才能让他倾心追求,只有真正的舞者,他才会付出真爱!"台下报以掌声,但周欣的肺腑感触,无人能解。

    整整一个下午,周欣都在艺校逗留。捐赠仪式之后,又参观了校区校舍。老师们还带她去了高纯当年的寝室,看了高纯睡过的床铺。那床铺现在的主人,是个唇红齿白的英俊少年,眉眼神气竟与高纯有几分相似。黄昏时周欣离开了学校,鲜花与掌声的迎进送出,虽然表达出礼遇的热烈与隆重,却让周欣隐隐担忧,冥界的高纯会不会反而更加孤独?

    西斜的太阳造就了绚丽的晚霞,晚霞描绘出小城独特的美景。高纯说过,云朗的黄昏是最迷人的。周欣在离去之际果然举步流连,不忍转身。

    但日落之前她必须离开这座小城,三天之后她将出席在名古屋举办的世界青年艺术使者大奖的颁奖典礼,一切行程都已安排既定。她在云朗的最后一个目的地,是高纯在山坡上的故居。那是一座灰砖砌就的老式楼房,一条蜿蜒的细巷指引捷径,地上的台阶经岁月磨肪光洁如洗,铺敷出小城最早的街衡。高纯曾经描述过他栖居的那间阁楼,周欣印象最深的是与阁楼相连的屋顶天台,说起那个开阔的天台高纯总是心向往之,相信从那里眺望到的黄昏,当可成为一切爱情最浪漫的背景。

    那灰色砖楼的楼梯很陡,楼内元窗,光线幽暗。周欣左顾右盼,小心攀援,接近顶楼时她听到了音乐,旋律依稀,耳熟能详。那是高纯最常听的一支曲子,名日冰火之恋。冰与火本不相容,可那支乐曲却和谐宽宏,空灵凄美,偶有洋火般的激越之音,也只觉升华的壮丽,不闻折磨的痛苦。

    在这条楼梯的穷途末路,黑暗中忽然露出一线光明。音乐和夕阳都是从那条缝隙中拥挤进来的,映亮了也诗意了木门微敞的半间阁楼。周欣站在阁楼的门口,目光摇过四壁和屋顶,屋里的陈设质朴实用,既像一问学生的宿舍,又有舞者灵秀的心情。床头的一张照片里,年少的高纯四肢张扬飞翔在半空,把他曾有的青春与强健,完美定格于画面正中。阁楼新的主人显然意图保留高纯居住时的原貌,以致连一张自己的照片也未摆入。周欣走进屋内,站在褪色而且粗珊的地板上,凝神倾听隔墙的乐曲。乐曲犹如一条低回婉转的细流,可以洗涤眼中的砂砾和身上的伤口。周欣将斜背的画板取下打开,画板里夹着她的一幅新作,这幅新作记录了一个舞蹈瞬间的精彩,写意了两个舞者永恒的缠绵。舞蹈是流动的油画,油画是凝固的舞蹈。尽管那只是一幅照片的临摹,但周欣还是力图将舞者头上的红巾画出火焰的热度,让一袭漫卷的白纱如高山流水,如冰花散瀑油画也是音乐,周欣一向这样认为,每个画家对音乐都很信仰,都很敏锐。于是墙外的音乐吸引她走出了阁楼,她推开关不住夕阳的那扇房门,看到了满天的霞光壮丽如虹。这个传说中的屋顶天台比她预想得还要开阔,有点像一个巨大的露天舞台。任何正规的剧场都不可能拥有如此灿烂的天幕,那天幕就是云朗油画般的黄昏。她在这巨大而辉煌的天幕下再次看到了那簇久违的火焰,也看到了她曾经力图画得冰清玉洁的白色纱裙。所不同的是,白纱与红巾都被同一个舞者穿戴,于是冰与火的交融就显得更加难舍。在舞者追风般的旋转中,火的热诚与冰的纯洁相生相伴,彼此依托。周欣没有惊动在红与白之间执迷身心的那位舞者,也没有把这段美丽的舞蹈继续看完,她默默地转身离开了天台,离开了这座被落日染红的小楼,和等在楼下的谷子相借走远。除了那幅摆在阁楼床头的油画,她没有留下任何造访于此的痕迹。这里本来不属于她,尽管她真诚地相信,这里有人间最美的音乐,最炫的舞蹈,最瑰丽的晚霞!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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