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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小说网 www.74xs.org,美人在侧花满堂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而经过与美仁朝夕相处的向昕,渐渐地,心中有一种说不清的情愫在慢慢滋生。

    这日,奈不住美仁的哀求,向昕答应带着“伤势差不多全愈”的他四处晃悠。其实那日的“伤腿”不过是美仁的雕虫小技而已,大夫的药根本就没有用上,早已被美仁偷偷给扔了。

    午时过后,向昕便带着美仁于城内慈溪衣坊重新购了一身合身的新衣,个中缘由不用说明,美仁也知道好戏就要开始了。

    阳春白日风在香。

    据说前任知县大人偏爱樱花,从衙门西行的青石街起,直至浉河两岸都种满了这种美丽清纯的樱花树。时下正是花开时节,绯红粉白的花朵,绚丽又清雅,争芳斗艳。微风阵阵,花瓣随风飘落的样子,洋洋洒洒,状似白雪,幽香四溢,沁人心脾。

    嗅着花香,美仁脑子里不停地在转动。那夜夜探思远堂,被向昕发现,情急之下装成被人迷晕。他心疼地抱着自己回屋,尔后的喃喃自语,宛如对心仪女子的深情誓言,美仁可是一字不漏的听在耳里。

    这个一板一眼的男人,有时候看来还是挺有趣的。心中暗暗窃笑,想着,美仁便忍不住仰头望了望他,孰料,这位仁兄定住脚步,怔怔地望着前方。

    向昕的神情极其不自然,这让美仁很好奇,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数米之外立着一位身着一袭上白下碧的丝罗轻衫女子,身旁立着一位黄裳小婢。这位小姐淡雅脱俗,微蹙着细眉,明净柔美的面庞上带着丝丝幽怨,火热的目光深深地锁在了向昕的身上。

    “向大哥。”那名女子红唇轻启,软语轻唤。

    “向某见过蓝小姐。”向昕蹙了蹙眉,抱手作揖,以礼回道。

    原来这位便是那百闻不如一见的蓝府小姐蓝希凌,美仁噘起了小嘴,双手抱胸,目光定定地在她的身上扫视好几番。单是从相貎气质,这位蓝小姐与向昕倒是挺般配的一对,若是论上家世背景,向昕似乎略逊一筹,但向昕年轻有为,潜质无边,日后的事谁能预测。

    不过,最可惜的便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怎么看,这都是蓝家小姐的一厢情愿罢了,谁叫她看上的是根木头呢。

    想要混进那蓝府,向昕可以做到,但若想要在蓝府住上一段时日,怕还是要自己先出手为妙,得下一番功夫了。微眯了眯,美仁露出了一个坏笑,拉扯着向昕的衣摆,巧声道:“大叔,这位姐姐真是好生漂亮,是大叔的朋友吗?”

    “呃……”微微愣了一愣,一时之间,向昕竟不知该如何接话。若说是朋友,自己与那蓝小姐算不上深交,不过是曾经救过她一次;若说不是朋友,无非是让面前的蓝小姐难堪。轻咳了一声,向昕露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做起相互介绍来:“小向,这位便是城西蓝府的千金蓝小姐。蓝小姐,这位是……”

    未等向昕介绍自己,美仁已经兀自地自己开了口:“漂亮姐姐,我叫向美仁,向若而叹的向,仁义君子的仁,是大叔的侄子。漂亮姐姐若不嫌弃,可唤我一声美仁。”

    侄子?美仁这一开口,让向昕怔了怔,他原本开口是想说美仁是他的远房表亲,这会美仁自称是自己的侄子,辈份真真实实的隔了一层,似乎更为妥当,让他欣然地轻点了点头。

    蓝希凌被美仁这左一声漂亮姐姐右一声漂亮姐姐给弄得刹时间羞红了脸,心念:这个小男孩不仅人长得俊俏非凡,那张小嘴真是跟抹了蜜似的,竟没料到却是向大哥的侄儿,性子较向大哥更是南辕北辙,几年后,不知要让多少姑娘家为之痴迷。向美仁,像美人,连名字都是这般的趣味奇特。看向大哥那样专注的神情,他对这位侄儿似乎很是宠溺。

    “美仁谬赞了。”蓝希凌轻点了点头,目光又落回向昕的身上,柔声道:“向大哥,明日你会来吗?”

    凝望着蓝希凌,向昕并未接口,脑子里又想起了那十三起案子,是否要告知她明日他必定会去,让他没由地蹙起了眉。

    “向大哥……”向昕的目光虽是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但那双瞳却是毫无焦距,蓝希凌忍不住唤道,却仍未让向昕回神。

    “咦,蓝姐姐,明日是什么好日子?蓝姐姐约了大叔?游船,赏花抑或是品茶?”美仁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能让路经的行人听见,不断地回头相望这对俊男美女。

    面对行人的指指点点,向昕的脸终于挂不住了,出声喝止:“小向!”

    美仁嘻笑了两声,不以为然。

    向昕道:“向某有公职在身,届时须听魏大人差遣。”

    “哦,这样……”蓝希凌应了声。

    “咦,大叔,明天究竟你要去哪里?”美仁仰头又问。

    蓦地,蓝希凌双眸中燃起了希望,对着美仁道:“嗯,明日是家父的寿辰……”

    话未说完,美仁乌黑的双眸显得比蓝小姐更亮,顽皮地眨了眨眼,便直直地盯着蓝家小姐,以眼神示意自己的心思,蓝希凌见他这副好笑的模样接着道:“明日府上请了京城有名的戏班子,会很热闹,若美仁无事,不如来府上坐坐。”

    “好啊好啊,有好吃的吗?”美仁开心道。

    “小向……”

    “美仁放心好了,蓝姐姐不会怠慢你的。”蓝希凌微笑道。

    “好啊好啊,美仁一定去,蓝姐姐可不能不让进门。”美仁道。

    “小向……”

    “唔,美仁你住哪?”蓝希凌问。

    “美仁和大叔一起住。”美仁道。

    “小向,待会要去一趟妙春堂,最后一贴药。”向昕最终忍不住一把拉住了美仁,虽然自己极力争取不让他进蓝府未果,但也不希望他自己往火坑里跳。他轻叹一口气,转首对蓝希凌道:“蓝小姐,向某还有事,失陪了。”

    “向大哥……”蓝希凌望着向昕的背景怔怔地出着神。

    “蓝姐姐明日见。”美仁冲蓝希凌挤了挤眼,给了她些许希望。

    信阳从古至今,皆以茶为名。蓝家从祖辈开始便从事茶业经营,到了蓝德宗这一代,已具相当的规模,蓝家的“凝浉阁”茶庄几乎遍布整个淮南地区,在信阳有一句俗语流传更广:“茶香溢千年,年年在凝浉。”。

    终于挨到了给蓝德宗贺寿的时辰了,却已是未时过后,向昕带着魏大人吩咐的厚礼与美仁一起来到了蓝府。果然是大户人家,进入蓝府之后,美仁便被眼前的景致给深深地吸引了。园内的楼台,厅堂,亭榭,花墙,游廊等错落有致,别具一格。随着脚下步调轻移,眼前的景致忽而异峰突起,耸青叠翠,忽而曲径通幽,林荫掩映,极尽天然之趣,让人赏心悦目。

    一路欣赏着,很快便到了蓝府大堂。大堂之上,挤满了从四面八方来贺寿的人,美仁四下张望,多为商贾之人,尚有个别几个江湖中人。

    向昕上前与蓝德宗寒暄了几句,便带着美仁找了个角落之处坐了下来,仔细地观察堂内的各位人物。

    细细地品着口中的毛尖,清新高雅,醇香甘甜,美仁在心中不住地啧啧称赞,只可惜这品茶的地方实在是太糟了,那一声接一声虚假至极的“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不禁让美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端着手中的茶盅,美仁思索着如何找籍口溜出去,办自己的正事。

    正想着,蓦地堂外家丁高声叫唤了起来:“紫玉山庄明庄主到,明公子到。”

    但听明这个姓,便让美仁浑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明家的人?蓝德宗何时与明家的人有了来往?这倒是让美仁出乎意料。

    堂内的人全静了下来。进来的一行人等,为首的中年男子一袭锦袍,面容俊朗,一双摄人的黑眸炯炯有神,年轻的时候不用说,必是一个风流儒雅之人。他身后跟着一个身着一袭素雅锦衣,同样俊美非凡,却是一副病态的年轻男子,这两人正是紫玉山庄的庄主明经堂与其子明景升。

    一想到明经堂这三个字,美仁便咬起了牙,在心中轻嗤。

    蓝德宗迎上前去,满脸堆笑,两人不知说了什么,美仁也未曾留意,自明经堂进门的那一刻起,一双含怒的美目就不曾从他的身上移开过。

    向昕轻轻扳过美仁的肩部,锁着眉问道:“小向?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脸色这么难看?”

    “嗯?没有。”美仁收回了视线,轻应。

    “是吗?你见过明庄主?”向昕问出心中的疑惑。

    “呃?见过,怎么能没见过。”美仁生硬地偏过头,咬了咬唇,紧攥着拳头,扯了抹冷笑,轻嗤道:“大名顶顶紫玉山庄的明庄主,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赏一顿狗饭,都要重重地多磕几个响头,磕轻了生怕诚意不够。嗤!”

    这几日来,除了那纯真无邪的笑靥,向昕从未在美仁脸上见过这种哀伤愤怒的神情。也许是他身为一个乞儿,人生有太多的无奈。

    瞅见向昕脸上那疼惜的神情,美仁呼了一口气,轻笑了一声,对向昕柔声道:“大叔,美仁觉得胸口郁闷,想出去透透气。”

    “好,我随你同去。”

    “不用了,大叔。我虽是一个小孩子,但也不至于在这蓝府里弄丢了。”美仁多一刻也不愿待在这屋里,堆笑着快要僵硬的面容说完,便转身从偏门溜了出去。

    向昕一刻也不敢松懈,趁着众人的视线全集中在明庄主与其子的身上,也抽了身,追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没有爱,唔,要有耐心的看。

    第五章虚实一探

    出了大堂,美仁也顾不得什么方向,便往花草树木最多的地方奔去。园内深处,清新的气息让美仁舒服了些许,眼前的十余株樱花树,树姿洒脱开展,满树的淡红粉白,竟是娇嫩的感觉。最美的是花香飘溢,心情随着花瓣一起飞扬,暂时忘了那大堂内还有明家的人存在。

    “小向?小向!你去了哪里?”不远处是传来的了向昕焦虑的呼喊声,让美仁猛地回神。

    经过一个多月的追查,好不容易才查到本族至宝天一圣经的一些线索。信阳城内及附近村落在短短的两个多月之内共有十余名十岁左右的小孩失踪,依此情形,必是有人在修炼天一圣经中最歹毒的一部分,而此人就藏身在蓝府。

    魏贞毅为了抓此凶手早已是焦头烂额,美仁扮作乞丐把握时机混进信阳县衙,正中了魏贞毅下怀。如今已身在蓝府,一步步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眼下便是要脱离向昕,虽然向昕也是在找那人,但他毕竟是官,他要的是凶手,而美仁要的是圣经。若圣经再落入旁人手中,那真是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道不相同,不相为谋。

    趁着向昕没赶过来之前,美仁几个纵身,便蹿进了蓝府中院。

    中院尚分海棠苑、柳丝苑、叠翠苑、雅瑰苑四个院落,蓝家的祖辈眼光独到,每个庭院景致风格都不一样,几处厅堂与前院的大堂有所区别,这中院的景色以竹景为主,假山为辅。庭院幽静,小径曲折蜿蜒,黄昏映照之下,有种说不出的韵味。再往后去便是蓝家的后院,依眼前的格局看上去,那院落应是别有洞天。

    美仁顿住了脚步,沉思了片刻,四下张望了几眼,见无人便施展了轻功往那后院的方向飞去。

    让美仁失望的是,这后院里只有一排看来很普通的房舍,其中一间应该是主屋,门头上悬挂着一个匾额,上面题着几个大字“明静堂”,但门上却是贴了封条。还有就是一个荷塘,越过荷塘是一座十余米高的假山,沿着假山上的小径登上那山上的亭台,向四周张望了几眼,山的背后又是一方花园,两侧除了两道长长的回廊,便是满庭的花草树木,并无奇特。

    看来若是有什么暗藏玄机的也只有那几间贴了封条的房舍,美仁顺原路返回,快步走向那贴了封条的屋子。

    “咸平五年正月甲申……”美仁轻声读着封条上的字,看这时间,这封条封了不过才两个多月。倏地,美仁瞪大了双眸,正月甲申?那不就是第一起案件发生之后的第三日。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屋子果真有古怪。

    往一旁的窗棂上望去,手刚好想触碰那层窗纸,便觉得周身的气流不对,美仁旋身往斜后方倾去,“嗖嗖嗖”地三声,三枚约莫三寸长的银针从自己的眼前擦过,齐刷刷地连根没入那窗棂上。美仁正了正身,黑眸精芒一闪,往左前方的一棵十几米高的银杏树望去,一条灰色人影迅速地从树上蹿下,往假山的方向飞去。

    美仁追至假山下,刚欲提气飞上那山顶,便听见一个突兀的男音从后院的入口处传来。

    “是何人在那?”

    糟了,明明已经很小心,怎么还会被人发现。美仁拧紧了眉头,咬了咬唇,不假思索便挺直了身体往后院的入口处走去。

    面前立着的是一位身着灰袍的中年男子,一双鹰眼正疑惑地望着美仁,问道:“你是何人?何以会到这后院?”

    “哦,这位叔伯,晚辈迷路了,找不到回前厅的路,能劳烦叔伯领晚辈回去前厅吗?”美仁佯装乖巧。

    “你是哪家的公子?”那人又问。

    “回叔伯,晚辈姓向,是应蓝小姐邀请而来。”美仁有礼地恭道。

    “小姐……”那人一番沉吟,又道:“向少公子请随老夫来,这边请。”

    美仁紧跟着那中年男子身后,很快便回到了中院,就见着向昕一脸焦虑地立在往柳丝苑的入口处,蓝希凌与另一名男子也匆匆赶到。

    “小向,你方才去哪了?”向昕大掌握住美仁的双肩,沙哑着声音急道。方才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蹦出来了,明明两人是一前一后,不过是眨眼之间,美仁便不见了踪影。半个时辰还不到,若是美仁真出了什么意思外,自己难责其咎。

    不知为何,美仁一见着向昕那种担心自己紧张自己的神情,就十分想笑,素来古板的一个家伙,也就在这个时候最可爱,忍不住逗了他一句:“瞧大叔的慌张模样,大叔是在担心美仁吗?”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向昕连忙松了手,轻道了声:“不要再乱跑了。”

    美仁仰首微笑,这家伙真有意思,每次害羞都是耳朵先红。

    “向大哥,你过于多虑了,只要不出我们蓝家,美仁都不会丢的。”蓝希凌轻道。

    蓝希凌今日一袭淡粉的衣裙,脸上微施薄妆,比平日里看上去更娇艳三分。虽说今日是爹爹的寿辰,她刻意精心妆扮,多半还是因为向大哥也会来。

    来到蓝府好些时候才见到蓝希凌,美仁不能忘了称赞主人一番,连忙接口道:“蓝姐姐今天好似九天玄女下凡尘。”语毕,便见着蓝希凌两颊飞上了两朵红云。

    向昕紧抿着薄唇,一言不发,在外面他反而不担心,怕就怕在这蓝府里。本来想狠狠地训斥他一番,再见他嬉笑的容颜之后,满腔的郁愤只化作几声无奈的叹息。

    “哎哟,痛死了,”被他撞倒的人爬起来,便冲上前抓住他,大叫着,“你走路不长眼睛啊?说一声对不起就想走?”

    看那布衣男子的身形倒是有点象昕大哥,她忍不住地顿了脚步静静观看。

    孰料那人回过头的那一刹,寒光一闪,手中的剑便出了鞘。

    “杀……”那被撞之人,“杀”字刚出,便被封了喉,直直地倒在地上。

    那布衣男子迅速收起剑,快步离开。

    虽是惊鸿一瞥,美仁依然一眼就认出他,就是当日在树林里行刺韩襄之人。原以为是昕大哥,却没料着是这个人。这么晚了,又出现在万花楼附近,还行事这么匆忙,莫非他又接了什么任务?她依稀记得,这人好像是在看清景升之后,莫明地匆匆离去。

    当下,她便作了决定,跟踪他。

    过了马行街,意料之外,这人还有一个同伴,他与同伴接应之后,两人便往封丘门的方向步去,看来是要出城。

    在美仁的印象之中,出了封丘门便是夷山,去那的多是去览胜,那里因夷山夕照、开宝晨钟两大美景所在,平日里引得游人甚多。但夷山之北,乃荒山一片,多年无人耕种。若是说他半夜去那赏美景,说给鬼去听,鬼也不信。

    这时,更让美仁意外的,在那两人之后,她又见到一个人,此人正是向昕。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或许冥冥之中早已安排,这一招棋她走对了。

    追着昕大哥与那两人的身影到了封丘门,黑暗之中,她见着那布衣男子出示了一块令牌,很快的出了城门。

    这人莫非是官府的人,而非一般的刺客?

    当下,美仁在心中暗叫一声,糟了,他们顺利出了城,这可就难追了,若是跟丢了,今夜又白费力气了。正思忖着向昕会怎么做,却见他从暗处走到城墙角下的隐蔽之处,眨眼之间,便见着他施展了轻功跃上了城墙。

    好轻功!

    她也不敢有所松懈,依着向昕的步子,施展了轻功,也跃上了城墙,已有两名官兵被击晕了。站在城墙头,远远地便望见两匹马疾驰往北,而向昕也不见了踪影。

    她暗咒了一声,昕大哥跟丢了没关系,反正她与他目标一致,唯有施展了飞花逐月先追上那两个人再说。

    正如她所料,那两人去的正是那夷山之北。

    朦胧的月光透过稀疏的几棵树木,映照在这半山之间,四周一切幽静无声,异常诡异,偶尔隐约会听到草丛里传来的虫鸣。

    山道不平,越往上,山道越窄。

    在进入这山道,她便觉得气氛有些不对。这里的树木少之又少,能够遮避挡身的真是屈指可数,以防他们发现,美仁离的有段一距离。岂料转眼之间,两人便失了踪影,美仁立在岔道上才意识到她跟丢了。

    与此同时,向昕已进入夷山之北的禁地,正是他追查了数月的重要秘密所在之地。一路上守卫甚多,在他快速地解决了这些人之后,却被那两人发现,免不了的又是一场恶战。

    那两人的武功不弱,但招数颇有破绽,很快地便败在他的纯钧剑下。他以剑指着那布衣男子的眉心,道:“令牌交出来。”

    那人闷不吭声,将头扭向一边。

    手中的剑正欲刺下去,骤然间,向昕听见一阵阵急促稳健的脚步声传来,咋听之下,至少有数十余人。果然,顷刻之间,他已被二十多名戴着白色面具的弓弩手团团包围住,另有二十多名同伴同样带着白色面具,一手执着一个火把,一手持着一把剑,整齐有序地分列成两排。

    火光映映,那一个个惨白的面具显得诡异万分,阴气森森。

    向昕在心中冷哼一声,终于将他们给逼出来了。

    立在当中,向昕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慌不忙,气定神闲,早已料着会有今日,既然连命都豁出去了,又何惧这些。

    忽然间,一道金光闪过,一名面戴着黄金面具的男子,手持一根金色权杖出现在那两列火把之后,缓缓地朝向昕步来。

    摇曳的火光映照在金色面具上一闪一闪,显得格外的刺目,严实密缝的面具将那背后的表情遮住,透过面具上的两个小洞而看到一双黑眸,映照著点点火把,那目光如火又如冰。

    那两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奔向那面黄金面具,“扑通”一跪,颤着声急道:“请大人恕罪。”

    一时间,所有人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

    “两个酒囊饭袋,竟让人给找上家门。”黄金面具下的声音深沉而犀利,只见金色权杖一挥,声音再度响起,便是一声令下:“杀!”

    向昕大愕,手中的钝钧剑已然做好了防备,那二十余名弓弩手手中的箭却齐齐指向了地上跪着的那两人。

    “大人——”

    “大人——”

    伴随着两人凄惨的哀求声,“嗖”地,二十几只箭已深深地埋入那两人的身体之内。转眼间,两人犹如是两只刺猬,难以置信地瞪大着眼睛望着那面黄金面具,缓缓地倒在地上。

    那名面戴黄金面具的男子手中的权杖再次轻挥,所有人退后三步。

    黄金面具之下,那声音再度响起:“擅闯夷山之北禁地者,死!”说罢,那根金色权杖猛地向向昕挥去。

    眸中精芒闪过,向昕手中紧握的纯钧剑也狠削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对混a31说:寻爱在印刷了,约莫7-10后能上市了,感谢你的支持。

    对bxfqad说:话说,我被你们牵的,我也感觉不到向同志的爱意了,不过就当他爱美仁吧,唉,完全受你们影响的,说实话,本来我真打算写景升是她哥哥的,现在......我突然对他太有爱了,左手是写他,右手写受,左右为难......

    对欧戴丽说:你的分析很有道理,谢谢。

    对sf说:你太牛了,换成向抱美仁哪里色了,肯定感觉不一样,要真那样,肯定不这样写了。

    对宛辰说:让你失望了,本章不是小升子跟美仁表白,哈哈哈。

    这几天,你们让我很囧,那个错字好多.....

    尤其是守年居士,不知道这位大人是做什么的,你找错字很专业,而且评论也很精僻,感觉很古典的说,谢谢你为我章章找别字,抓虫,你是一个十分有爱心的环保人士,再次感谢你。(不过我好象很懒,等我多码些字,回头我再一章章去将别字修了,谢谢!!)

    第二十七章黄金面具(下)

    向昕与那人功力相若,内劲相当,两人虽离身相斗,招数上却丝毫不让。

    向昕的纯钧剑法犹如白虹贯日,云断秦岭;那人的杖法宛如呵壁问天,气盖河山。数招过后,眼见向昕的剑招已然占了上风,倏地,忽见对方招数一变,手握杖尾,整个权杖狠狠地向向昕的肩头砸去。向昕以剑抵住那权杖,左手倏翻,正欲运劲夺过,孰知,手掌心猛地一震,双臂被震得麻痛不已,不得已松了手,而这时那权杖再次猛地袭向向昕的胸口。

    向昕闷哼一声,连连退后数步,以手捂着胸口,“哇”地吐了一口鲜血,抬眸厌恶地看了那黄金面具一眼,啐了一口口中的瘀血,冷叱一声:“卑鄙!”若不是他们服了那种药,他一定不会输的。

    那黄金面具下响起一阵沉闷的笑声,只见那人退后数步,权杖再度指向向昕,大声命令:“杀!”

    一声令下,所有箭便齐齐指向向昕。

    这时,美仁见着一路上倒下的守卫,知道就快要接近目的地。双耳微动,左侧的山道上有打听斗得声音传来,隐约见着火光,美仁提气放展了轻功前往。

    眼前一亮,那一团团火光将向昕惨白的脸映得一清二楚。

    眼见那二十余名弓弩手举箭齐齐对着向昕,美仁一颗心好似要蹦出胸膛。

    不!他绝不可以有事!

    她从怀中迅速摸出短笛,放至唇中,只听一阵刺耳的长啸之声,彻响整个夜空。

    山林间,夜栖的鸟儿全被惊醒,扑腾着翅膀四处乱飞,哀声鸣叫地挣扎着,不一会,全部坠落在地,抽搐几下便不再动了。

    那些个弓弩手在听到这一阵连绵刺耳的长啸声,一个个顿住了,开始张口结舌,面部出现错愕神色,渐渐地转为面部神情扭曲,一个个就像疯了一样,松了手中的弓箭与火把,疯狂地惨叫着,双手捂着耳朵,一一倒地,全身就像遭受酷刑一般,不停地扭曲着。

    一时间,火把灭了,周围一片黑暗,那些人哀号阵阵,在这夜色之下如鬼哭狼嚎一般,回荡在整个山林之间,让人寒颤不已。

    向昕受了重伤,面对这急时救他一命刺耳欲狂的笛声,也不得不强运内功,与之相抗。

    “驱魂术?!”黄金面具始终稳稳地立在那,倏地,见他单手吸起地上的一柄弓箭,对着右前侧的阴暗之处射去,那正是美仁的藏身之处。

    面对这疾驰而来的一箭,美仁倾身相避。

    转瞬间,那笛声倏停。

    那一箭射在她身后一棵约有半人之宽的树干上,只听“哧啦”一声巨响,那棵树瞬间成了两半,应声而倒。

    躲在隐蔽之处的美仁,望着不远处那个面戴黄金面具之人,还有倒在地上,被乱箭射死的两具尸体,一颗疑惑的心早已膨胀无限。昕大哥就是有些死心眼,就算是赔上自己的性命,他也要找出凶手。而依目前的情况看来,这些人不仅与蓝家遭人灭门一事有关,背后还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则,作为同伙那名刺杀韩襄的杀手,不会被乱箭射死。

    收起短笛,美仁慢慢走出黑暗之处。由于蒙着脸,向昕并未认出她,怔怔地望了她几眼,感激之情全数化在眸中。

    那黄金面具在微弱的光芒之下,也变得黯淡无光,一声冷叱从那面具之后响起:“原来还有同伙,竟然还会使驱魂术,只可惜这驱魂术中最强的杀招倒留了半分气力,怕你的同伴丧生?”

    美仁一身戒备地望着他,并未应话,又睨眼望着身旁的呆子,若不是今夜她及时赶到,他便要命葬于此。

    只见那黄金面具上微弱的光芒又闪了闪,他手中的权杖再次扬起。

    向昕大叫一声:“小心!“那一杖横扫过来,他眼明手快地将美仁拉离,手中的纯钧剑震开了那权杖。

    以脚勾起地上的乱箭,美仁只能双手执着箭应对,对着向昕道:“此地不宜久留,须从长计议。”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向昕惊愕。

    美仁牵起他的手,道了一声“走!”

    “当我夷山之北的禁地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权杖挥下,美仁与向昕及时避开。

    那人厉声道:“擅闯禁地者,死。”

    说话之际,兵器相戈,三人手脚身法丝毫不顿,愈斗愈勇。那权杖快如暴风骤雨,如同一张密网一般,连连向美仁与向昕袭来。美仁轻功甚是了得,纵跃横闪,宛若游龙般一一避开,手中的双箭仍是丝毫未见迟滞。

    纯钧剑招,刚正不阿,共一十三记招数,每记招式各不相同,但所刺之处,全是敌人手腕的神门穴。神门穴在手掌后瑞骨之端,敌人中剑后,手掌便再也使不出半点力道。向昕趁势一剑挥出,那人又再跃起,看准那人上升之势已尽,将坠未坠,向昕手腕一翻,剑招倒使,疾趋疾退,剑尖上幻出点点寒星,反削他的左腿。孰知,这一招那人使了八分的力,那权杖震向纯钧剑,向昕连退数步,手臂酸麻,虎口剧痛,若不是他尚能撑住,这剑早已脱手飞震出去。

    那人身形如鬼魅,忽地,又落在美仁身后,冷笑几声,手中的权杖举起,招式变换,狠准威猛,直向美仁的头上飞来。美仁大惊,连连退后,眼看着避不开就要伤着自己,这时,横空闪出一剑,只听“锵”的一声,将那柄权杖硬生生地给挡了回去。

    美仁抬眸望向这凭空闪出,又是一名戴着黄金面具之人,惊愕不已。

    先前那位在见着这人之后同样震惊,厉道:“你,好大的胆子!”

    若先前的黄金面具称为甲,那么这位便可称为乙,既然他们是同伙,何以这面戴黄金面具乙要帮她和昕大哥?

    正当美仁发怔之际,便听他怒吼一声:“还不快走!”

    今夜夜探这夷山已告失败,此地不宜久留,向昕与美仁对视一眼,不得不施展了轻功,迅速离开。

    同样是黄金面具,但区别却在于其后之人的身份象征有所不同。

    “你好大的胆子。上次在朱仙驿,你已经私自放了他。今夜,你竟然又为敌人挡了我这一记权杖?你竟然将敌人放走了?你可知道,你放走他们,会惹下什么样的祸端?你将楚王尊贵的地位置于何地?你将夷山之北那些兄弟们的生命置于何地?”手持着黄金权杖,一声声怒斥,那面黄金面具变得更加狰狞可怕。

    “叭”的一声,他狠狠地给了那跪在地上同样戴着黄金面具之人一记耳光,将那黄金面具挥落在地,他厉声斥责:“我知道你恨,我知道你怨,你恪守多年,你也从来不屑戴这个黄金面具,那为何今日又要戴上它?!是为了和我们作对?还是为了羞辱我们?!你根本就不配戴这个黄金面具!”

    “你不能杀她。”

    “不能?擅闯夷山之北禁地者,杀无赦。他与那捕头都是我们的敌人。如今他们已经找上这夷山之北,还有一个月,只要一个月,这天下便太平了,这一切就结束了。而你今夜竟然放走了他们,你想看着我们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吗?”

    “她不是!她从来就不是敌人,你知道她是谁的。她是明家人,你不能杀她。”跪在地上,他的声调铿锵有力。

    手中的黄金权杖微微晃动,那无情的声音再度响起:“明家人?”

    “是的,她是明家人。”

    “明家人?明家人又怎样?为了成就楚王的大业,我活了多少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好,今夜这件事,我暂不追究。但那个什么向昕,我一定要他人头落地,要怪就怪他太爱管闲事了。还有,你最好给我看好那个小子,要是他再惹出什么事端,我便唯你是问。就算是血亲,我一样不会手下留情。”倏然转身,那黄金权杖指着地上躺着的数十名还在不断地哀号的士兵,他又道,“看看他干的好事,驱魂术!他们已经废了,速速将他们处理掉。哼!”

    说罢,迈着坚定的步调,那黄金权杖与那黄金面具很快地消失在月夜之中。

    在那绛袍之影离开之后,那一直跪着的身影方缓缓站起身,对着地上躺着数十名惨叫的士兵,低沉地道了一句:“对不起。”

    长发掩饰下的双眸中,尽现痛惜之意,声音虽清醇柔和,但手中的剑透露出的寒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猝然数道寒光闪过,宛如破空而出的夜间闪电,充斥着让人心神俱裂的杀意,顷刻间,这山间又恢复了平静。

    美仁与向昕离开那禁地的势力范围之后,在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停了下来。

    踉跄一步,向昕扶住一棵树干,因吃了那人一杖受了很重的内伤,之后又耗了很多真气离开这夷山,顿时,便觉得喉间一阵腥热,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美仁见着,惊慌地上前扶住他,而那一声“昕大哥”却是硬生生地卡在喉间,始终不曾逸出。从怀中摸出装有雪莲丹的药瓶,从中倒出一颗,喂他吃下。

    向昕凝视着眼前一身夜行衣,蒙着面的身形纤弱之人,那双清澈的双眸中饱含了忧虑之色,这世间,能拥有这一双眼眸的除了她,便不会再有第二人。今夜若不是她,或许他早已丧命于那夷山之北,或许他也会成了那药的试品,成为那些士兵们其中之一。

    他调了调气息,低吟:“美仁是你,对不对?”

    戴着面罩,美仁只觉一窒,嘴角微微牵动,咬了咬唇,没有应他。

    “你是不是全都知道了?所以你赶着来救我一命?谢谢你。”向昕苦涩地笑了几声,握着手中的纯钧剑,他沉声又道,“若是你想劝我收手,那么,就什么都别说了。呵呵,蓝家在整个淮河以南,财力物力人力都是屈指可数的,却在一夜之间这么轻易地让人灭了门,却无人敢插手过问此事,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我向昕算什么,不过是一菅草民,凭什么和他们斗?”

    向昕走近美仁,将手中的纯钧剑横举在她的面前。美仁抬着双眸,惊愕地望着一脸哀伤的向昕,喉中犹如堵了一块铅。

    昕大哥口中的“他们”是谁?为何听他的语气,她似乎应该知道是谁,应该知道事情的真相,可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有多卑鄙。

    对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她是多么迫切的想知道,虽然面对喜欢的人,她竟然都不愿意问出口,因为她怕他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后,对她有所隐瞒。

    难道真如景升说的那样,时间久了,那面具已经与皮肤粘合了。

    她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等待向昕继续往下说。

    “爹当初将这把纯钧剑交予我的时候,就希望我人能如此剑。纯钧是尊贵无双之剑,尊贵无双意寓的是一个人做人做事应有的原则,尊贵无双意寓的是凛然正气,正邪不两立,邪不能胜正。尊贵无双的正义之剑,呵呵呵……”向昕说着便立在那苦涩的笑着,笑声越来越大,笑到最后越显得刺耳与悲愤。

    事情的真相呼之欲出,为何她会觉得离昕大哥的距离越来越远,为何此时此刻,她只能感受到他的哀伤,他的悲痛,他的愤慨。

    那笑声渐止,倏然,向昕又吐了一口鲜血,身体软软下滑,美仁及时的扶他坐下,点了他几处穴道,急道:“你不要再说了,让我先为你运功疗伤。”

    向昕紧紧地抓住美仁的手,轻轻拉下她的面罩,凝视着眼前那张让他悸动的容颜,忍不住将她拉进怀里,抱住她的双臂力道越来越大,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体内,他将头埋在她的颈间,又一阵低声苦笑了起来。

    美仁觉得快要窒息了,轻轻唤了一声有些失常的向昕:“昕大哥……先运功疗伤吧……”

    向昕轻轻地将美仁拉离,沉声道:“不用,我自己来。就快要鸡鸣了,你还是先回去吧。谢谢你,你能帮的已经很多了,我不想让你因为我而受到伤害。东水门外,那里,以后你也不要再去了。今夜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天明之后,你依然还是明家的小姐。你走吧。”

    说罢,向昕反转过身,闭起了眼,开始运功疗伤。

    作者有话要说:一早就说了要更的,结果搞到现在,罪过罪过。

    今天有好多话想说啊,没想到上一章,让我有了深深的罪恶感。很多大大一起指责了,那个我挑个几位读者的评论作为代表回答

    对et说:你毫不留情的给我一块砖,谢谢,让我反思了很多,尤其是那前后矛盾四个字,写到这里美仁的性格又开始有点点转了,我这两天想了很多很多,但还是请允许我为自己小小的申辩一下:两个月的生活,美人吃好喝好,话说真的有把景升当哥哥了,虽然小吵不断,但景升对她是照顾有佳吧,还救过她的命,试问,和自己哥哥一起喝茶,那个会有人防着自己哥哥下毒吗?而且他二叔和他都有喝那茶,咱白一下,电视上都这么演的,坏人看到别人吃喝没事,终究也还是会吃喝吧。但是你说的让我也意识到了问题的存在,前面对美仁的着笔,太过于自信了,所以我会适当的做一些修改,谢谢你的意见。

    对=。=说:你说的让我也反省了很久,两人相处的确要交心,可是美人又交心了多少,从一开始就是骗,对向昕对景升她都骗。所以我这几天在反省,是不是人物的性格设定有问题,纠结。

    对美美说:这个走偏峰......让我纠结啊......回复理由也同下。

    还有反对景升的好几位大大,你们都没留名字,你们气愤了,也是好事,因为美仁就是这么气愤的。这一章出来,我希望你们能看出来药不是景升下的,但是我也不会为景升找借口,虽不是他下的,就可以任由别人伤害美人,凡事都会有个原因,请各位大人先熄了火,继续看下去,希望我的理由能说服你们,如果说不服,你们就用砖头砸死我,然后我再回去反思......

    第二十八章禁忌之吻(上)

    “昕大哥……”

    在听到“依然还是明家的小姐”这句,美仁的手反握住向昕的双臂,嘴唇微颤,难道昕大哥所指的“他们”是指的明家吗?怎么可能是明家?为何明家要灭了蓝家,不是要联姻的吗?

    向昕闭着双眸,轻应:“你走吧。”

    骤然间,她想到了为何昕大哥早已来到京城去迟迟不去找她,为何蓝家惨遭灭门蓝希凌来到京城却不来投奔她的未婚夫家,为何景升景承他们早已知晓蓝家出了事,为何整个明家对于蓝家人的生死那样的漠然,为何昨夜景升找到她的时候整个人就变得莫明其妙,为何昨日无端要将她困在水芙苑……一切都不会那样的巧合。

    夷山之北的禁地,那个救了她一命的黄金面具,是因为她是明家人吗,所以要留下她的命。

    为什么?为什么明家要这么做?而且还要让那凶手易成她的模样……

    原本抱着一丝希望,如今这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在瞬间熄灭了。她本就不想来的,本就不想进那紫玉山庄,本就不想认什么爹、哥哥和妹妹的。如果可以,她恨不能自己是那凶手,不是去灭了蓝家,而是灭了紫玉山庄。可悦姨为何一定偏偏要她来?除了那本圣经,却什么都不让她做,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

    一时间,向昕、悦姨、怡素、明经堂、明景升、明景承、明景璇、鱼海浪……他们的身影交织成一片。美仁只觉得一阵眩晕,头仿佛要爆裂开来,浑身犹如针扎一般,每一寸肌肤都在灼痛,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不,昕大哥在运功疗伤,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异样,她要离开,她要先离开再说。

    喉咙微动,她想同昕大哥告别,竟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踉跄着步子,美仁抚着头跑开了。

    因那浑身如针扎般的疼痛,额上开始不停地有汗珠滑落。为何身体会突然变成这样?前些日子,她只是有些头疼的厉害。渐渐地,头疼的频率越来越高,她知道自己不能轻易地动怒,否则一定会失了常性,几度失手差点杀了人,所以她极力地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这样头疼会减轻一些。虽然这样,时不时还是会如针蛰一下,头痛得要裂开来,而现在,这种痛已经蔓延到四肢百骸。

    蹒跚的步伐踩着一地的落叶,她的视线开始模糊了,涣散的眼瞳根本定不住焦距,一只手按着在不停跳动的太阳穴,另一支手必须扶着一棵又一棵的树身,才能得以继续向前迈步。

    “啊——”脑袋又是一阵刺痛,她双手抱住头,身子逐渐不支,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这时天已朦朦亮,双手支撑着想要爬起来,却看见手背上几道触目惊心的血迹。

    她何时受的伤,她怎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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