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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小说网 www.74xs.org,晚安小茉莉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跳下来,转身往停车的地方跑去,“赶紧走吧,很晚了!”

    出发之前,贺冲绕了点路,先去服装厂跟舅舅和一飞道别。

    晚上厂里停工了,贺正奎和贺一飞正在宿舍里看电视。他们把两人送到了厂房门口,又看着他们上了车。

    贺正奎笑得两眼眯成一条缝,格外慈祥:“周姑娘,以后有空多跟贺冲来玩,我再摊饼给你吃。”

    “爸,谁稀罕那两张饼。”贺一飞看着周茉,笑着跟她“推荐”自己的表哥:“周小姐,我哥这人挺好,挺靠谱……”

    贺冲:“一飞。”

    贺一飞立马收声,摆摆手:“常来玩!”

    车开出去很远了,周茉又回头望了一眼。夜色里,厂房已经看不见了。周茉转头坐好,看向贺冲:“今天谢谢你。”

    那是她梦寐以求的家庭,即便有残缺,却也足够温暖,一蔬一果有一蔬一果的知足常乐。

    贺冲“嗯”了一声当是应答,眼里却泛起笑意。

    周茉到家的时候,恰好与她平时上完了晚上的公选课的时间差不多。

    贺冲把车停在离她家不远的路上,在周茉下车前,还是多嘱咐了两句:“以后再碰到这种情况,表面上服个软,别让他有机会对你动手。”

    周茉说了声“好”。

    贺冲看着她白皙的脸颊上那个刺目的巴掌印,一些过心的话已到了嘴边,但还是没说出口。

    周茉:“那我回去了。”

    她下了车,在阴影里向着远处亮着灯光的地方走去。

    刚走了几步,忽听身后的贺冲喊她:“周茉!”

    回头一看,贺冲不知何时已下了车,朝着她大步走来,步履洒脱,仿若带风。她正要说话,贺冲一步迈到她跟前,与她只隔半拳的距离。高大的身影遮住了身后的灯光,将她完全罩在他的阴影之中。

    周茉又一次血液逆流,呼吸不畅。

    夜色之中,她看见贺冲脸上有笑,这笑容带着几分狡黠,还有几分捉摸不透。她正要开口,他忽地朝她的肩膀伸出手,她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地屏住了呼吸。

    然而贺冲只是扯了扯她还穿在身上的外套。

    “这得还给我,不然你爸看见了又要揍你一顿。”

    周茉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脱下递回去:“谢谢。”

    “赶紧回去吧。”贺冲把外套随意往自己肩头一搭,笑着说,“小姑娘,晚安。”

    声音低沉悦耳,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

    周茉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心里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像是闷了一场夏日的骤雨,透不过气。

    “晚安。”

    贺冲转身吹了声口哨,大踏步回到车上。夜间车灯闪了一闪,透出浅黄的光,向着远处延伸而去。

    周茉望着车子彻底消失于黑暗之中,一路小跑进了小区。在迈上门口台阶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

    心脏还在“扑通”跳快。

    推门进去,周思培正坐在沙发上看报,唐书兰脸上敷着面膜,正站在窗边跟人打电话。

    “我回来了。”

    两人掀了掀眼皮,投来一眼,当是应答。

    周茉原本雀跃的心情多少受了点儿影响,但今天家里风平浪静,已然实属难得。她没在楼下久留,怕给自己找不痛快,打了声招呼就直接上了楼。

    在自己房间的浴室里洗过澡,周茉把自己的包拿过来,从里面翻出速写本,翻到画着贺冲的那一页。

    自那天发现自己居然无意识地画下贺冲以后,周茉就再没敢翻开去看——她单纯又迟钝,但绝非一无所觉。

    她不敢去窥探这种心情,即便心里的那个答案已然清晰到无法忽视。

    周茉看着画里自己寥寥几笔勾出的贺冲的轮廓,那双眼睛似乎正透过纸张,静静凝视着她,像他一贯那样,戏谑人间又仿佛用情至深。

    她把速写本抱在怀里,倒在床上,眼前浮现下午在废弃车站与贺冲之间只差毫厘的距离,不禁脸颊发烫,心跳如同擂鼓。她身体蜷成一团,想把那种有什么要破壳而出的心悸之感压下去。

    此后一段时间,贺冲的生活按部就班,只是多了一个习惯。

    要是之前有人告诉他,他二十八岁了,还会拿着手机跟人一茬一茬地聊天,他一定会嗤之以鼻。但现在他就是这种状态,虽觉幼稚又腻味,却还是会耐着性子回复小姑娘时不时发来的消息。

    这天,贺冲突然接到孙祁的电话,约他周末过去看车。自打跟孙祁合作过一回以后,他就清楚免不了会有第二回、第三回。好在这位富家公子平日里并不会骚扰他,且付款利索,绝不指手画脚,算是个大方慷慨的“金主”。

    贺冲联系了久未见面的严天宇和林星河,一道去孙祁那儿看车。

    严天宇一路上喋喋不休:“冲哥,这回是什么车?”

    “还不知道,孙祁没说。”

    到了地方,孙祁迎上来跟三人打招呼。严天宇跟孙祁握着手,目光却直勾勾地盯着后方——空地正中央停了一台明黄色的兰博基尼。

    孙祁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笑问:“想试试?”

    严天宇猛点头。

    孙祁大方地朝他丢出钥匙,难掩得意之色:“我告诉你,整个西城,这车不超过五部。”

    严天宇激动得手都哆嗦了,接过钥匙,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车门。

    望着车子驶出去,贺冲走到林星河身旁,悄声问:“星河,你怎么看?”

    “冲哥你呢?”

    贺冲沉吟:“这车八百万一部,我不敢托大。”

    林星河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严天宇在外面赛道上溜了十来圈,勉强过了一把瘾后把车开了回来。他举起双臂踩下刹车,冲着贺冲和林星河兴奋地喊道:“你们也试试!兰博基尼就是兰博基尼,这感觉真爽!”

    贺冲蹙了蹙眉。

    孙祁拿回钥匙,问贺冲和林星河:“你们也试试?”

    贺冲说:“天宇试过就行。”林星河也跟着摇了摇头。

    严天宇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孙公子,我们要改的就是这台?”

    孙祁说:“当然不是。不是我打击大家,我觉得国内应该没人敢动这车。”

    贺冲松了一口气: “即便孙公子你敢拿来试水,我也不敢接。”

    唯独严天宇难掩失望,一听说不是要改,整个人垮了一大截。

    孙祁指了指不远处的另外一辆车:“想让你们改的是这台梅赛德斯AMG E 63。”

    贺冲问:“什么要求?”

    “它出厂百米加速是3.4秒,我想再把这个时间缩短一点。”

    “这款已经是整个AMG系列里面加速最快的了。”

    孙祁笑说:“车嘛,永远不嫌更快。”

    贺冲跟林星河把车开出去试跑,测试各项参数。开回来之后,贺冲低声问林星河:“有把握吗?”

    “理论上可以,但条件很苛刻,发动机、排气系统,”林星河掰着手指数给他听,“还有整个空气动力学套件,可能都得改。”

    贺冲沉吟片刻,把结论告诉给了孙祁:“孙公子,我们的规矩还是只给理论可行的方案,别的不参与。”

    孙祁回答得干脆利落:“懂,咱们这都是第二回合作了。”

    回程的路上,严天宇还在惦记着那台兰博基尼。他双臂扒着驾驶座的靠背,问贺冲:“冲哥,你既然有这样的威信和人脉,为什么不成立一个工作室?招贤纳才,多接单子……甚至不必局限于只出方案,自己动手也行啊。这么好的赚钱机会,难道你就不心动?”

    “怎么,觉得我给你的佣金少了?”

    严天宇“嘿嘿”一笑:“当然不少。但钱嘛,不都是多多益善。”

    贺冲淡淡地说:“有些钱,拿了烧手。”

    严天宇对他这种带了点儿“过来人”劝诫意味的警句不以为意,身体往后靠去,开始跟林星河商量起改装方案来。

    这回贺冲跟孙祁要了个相对宽松的时限,组织严天宇和林星河一点一点攻关。两人都升大四了,没什么课,平常除了泡机房写论文,剩余时间就都待在车场。

    贺冲跟周茉如今都是通过微信联系,她自然不常来了。

    这天严天宇正在研究梅赛德斯AMG E 63的发动机系统,忽地探出头往门口看了一眼,高声问道:“冲哥,你跟你那个大侄女儿成了吗?”

    贺冲正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跟周茉发消息,听见这话,他把手机一锁,转头看去:“有那么明显?”

    严天宇“嘿嘿”一笑,冲林星河说道:“特明显,是吧?上回吃早饭,冲哥你护着她就跟护犊子一样。”

    林星河神情淡漠,埋头拧螺丝,不接腔。

    “冲哥,你加把劲儿啊。我跟你说,我们这些当代大学男生都特别急色,周茉那样条件的,放不了多久。”

    贺冲笑了,“你这招伤人一千自损八百不错。”

    “真的,别不相信。”严天宇吹起口哨,继续去研究。

    经严天宇一提醒,贺冲才惊觉跟周茉的进度确实有点慢。其实这事关键不在他,而在于周茉到底什么时候开窍。

    这种时候,贺冲格外讨厌周茉那个前男友。可能她习惯了林珩那种明显套路式的追求,对他的春风化雨润物无声总是缺点儿悟性。

    他自己又有些十分幼稚的担忧,生怕周茉真的一点也没往别的方向去想,那他贸贸然行动,很有可能会吓着她。

    自了悟自己的心意以后,贺冲行卧都愁,从没为一个女人这样一筹莫展过。

    周茉因创业大赛决赛放了叶茵茵的鸽子,深感愧疚,便提出请客赔罪,连带喊上韩渔和贺冲。因为大家的时间不统一,于是这顿饭直到三周之后才终于成行。

    西城的天气一天比一天冷,连下了几场雨,到六点天已经黑透了,还刮着冷风。

    周茉被叶茵茵挽着一路小跑,等到了约定吃日式料理的地方,一推门发现韩渔和贺冲已经到了。两人很不客气,点了两瓶店里最贵的日本清酒,正在对饮小酌。

    脱鞋,脱大衣,取包,周茉和叶茵茵进了包间,把双腿搁进桌下下陷的坑里。叶茵茵眼明手快,看韩渔的酒杯刚倒满,迅速夺过一饮而尽,饮罢还满足地咂了一下嘴。

    韩渔完全来不及反应:“这是我的杯子!”

    “我不嫌弃你。”

    韩渔“啧啧”两声:“是我嫌弃你。”

    叶茵茵拍他的肩膀:“韩老板别激动,咱们俩都是深度合作的关系了,还嫌弃什么。”

    韩渔很是无语,抱着酒瓶往旁边挪了挪,一副生怕再被叶茵茵糟践的模样。

    点单的时候,叶茵茵问贺冲:“贺老板最近在忙什么呢?也没见你跟咱们茉茉见面。”

    贺冲说:“韩老板才是老板,我就一个酒吧打杂的。”

    韩渔说:“贺老板别谦虚,贺老板马上发大财了,苟富贵,勿相忘啊。”

    周茉从菜单里抬起头来,好奇地问:“发什么大财?”

    贺冲把她的脑袋一摁:“点你的单。”韩渔指的是他接了孙祁的新单子。他不大愿意把这些情况都告诉给周茉,一则是怕她再度忧虑他的人际关系复杂,二则……她误以为他混得很惨且很穷这事儿,在他看来有一种说不出的乐趣。

    周茉:“哦。”

    韩渔把他们俩的互动看在眼里,觉得十分扎眼,轻哼一声,抢过叶茵茵面前的菜单:“点菜点菜!赶紧的,我都快饿死了。”

    四人都很熟了,吃饭气氛轻松,一点也不拘谨。贺冲今晚上不打算回雁南镇,准备去韩渔那儿凑合凑合,便敞开来多喝了一些酒。

    那酒度数不算太高,后劲却很足,等散场的时候,酒量相对较浅的韩渔和叶茵茵都喝得有些飘了。两人一改刚刚见面时互相抬杠的面貌,“哥俩好”似的勾着肩搭着背,一路七弯八拐地往门口走去。

    贺冲等着周茉在前台结完账,跟她一起出去,在步行街广场的角落里,他们跟上了叶茵茵和韩渔——他们俩不知道怎么回事,上一秒还“哥俩好”呢,这时却突然吵了起来。

    叶茵茵手叉着腰,指着韩渔:“小气!我不就是只得了第二名嘛!”

    “谁跟我说稳得第一的!我给你投了那么多钱,你给我带了几个大学生过来?!”

    “不是你说不稀罕连买瓶啤酒都要团购的大学生吗?!”

    “苍蝇腿也是肉!”

    韩渔瞪她:“你这人就是毫无契约精神,寡廉鲜耻!”

    叶茵茵回瞪他:“你这人就是不讲兄弟情义,见钱眼开!”

    两人气势汹汹,又是撸袖子又是互飙脏话,周茉看得有点忧虑,望向贺冲,问道:“咱们要不要上去劝劝架啊?”

    贺冲:“劝劝吧,丢人。”

    他们正要上去把人拉开,却听韩渔特气不过:“当时给你投钱咱们是不是说好了?我给钱,你给我介绍女朋友。女朋友呢?现在钱收不回来,人也没捞到……”

    叶茵茵打断他:“我不是给你介绍过吗?”

    韩渔瞪着眼:“哪儿啊?”

    叶茵茵的眼瞪得更大:“这儿!”她一步凑上前,抓住韩渔激动乱舞的手臂,踮起脚。

    周茉目瞪口呆。

    贺冲目瞪口呆。

    还是贺冲先反应过来,拉过周茉的手臂:“走吧,不打扰他们了。”

    周茉被贺冲拽出了人群,却还是放心不下,回头张望,然而那两人已经在大庭广众之下旁若无人地拥吻起来。

    周茉还有点儿蒙:“好迅速啊。”

    贺冲扫她一眼,心想,好慢啊。

    刚吃饱饭,浑身都热乎乎的,经冷风一吹,格外舒坦。

    他们散着步,渐渐远离了中心步行街,到了附近的一条街上。路两侧都是卖小商品的店铺,过了九点半,多半已经关门了。

    周茉还在记挂着韩渔和叶茵茵的事:“他们到底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你跟叶茵茵这么熟,就没觉察到?”

    “没。”

    “你笨,不奇怪。”

    周茉瞪他。

    贺冲笑了笑,好心解释给她听:“韩渔这人,平常确实有点一毛不拔,夺他钱如要他的命。但他对喜欢的人十分大方,他读大学的时候,打工三个月挣的钱一分不留,全拿出来给喜欢的姑娘买生日礼物了。”

    周茉却在关注另外的点:“韩老板读过大学?”

    “这有什么稀奇的?”

    “稀奇的不是韩老板读过大学,”周茉看着他笑,“是你居然有读过大学的朋友。”

    贺冲挑眉:“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啊,你给我解释解释?”

    “字面意思啊,还要怎么解释?”

    贺冲发现,周茉揶揄人的水平日渐水涨船高——这可能多半是跟他待久了以后,耳濡目染的结果。因此他非但不觉得不高兴,反倒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之感。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半小时。

    贺冲陡然停下脚步:“打个赌吧。”

    周茉也跟着停下:“什么赌?”

    贺冲两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只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看对面:“把这间店的玻璃砸了,敢吗?”

    “为什么?”

    “做坏事啊。”

    “我给你的清单上没这一项。”

    “当我买一送一了。你列的那些没意思,要来就来点真正刺激的。”

    周茉轻轻舔了一下嘴唇:“会有什么后果?”

    “那得看你跑得快不快,没被抓住就没有任何后果,要是被抓住了……可能会被拘留。”

    周茉立马退缩了。

    “不过你放心,我这人很讲义气的,一定会去捞你,给你一飞同样的待遇。”贺冲煞有介事地道。

    听他这样一说,周茉越发退缩了。

    贺冲倏然凑近一步,站在她身后,微微低头,贴着她的耳朵,语调里含着几分说不出的蛊惑意味:“你看啊,这条街上就一个监控,很久以前就坏了,不可能抓住你的。”

    他呼吸里有一点酒气,拂起耳畔的发丝,带起一些痒。周茉觉得耳朵里在鼓噪,心里那点寻求刺激的渴望被彻底撩拨起来:“真的?”

    “真的。”

    周茉双手捏紧:“那……那我试试?我会留下赔偿金的,双倍……不,三倍。”她回过头去看他一眼,“这种橱窗玻璃多少钱一块?”

    贺冲笑了一声,微醺的眼里全是周茉的身影:“反正你肯定赔得起。”

    周茉踌躇许久,迈出了一步。

    第一步迈出去以后,第二步也就简单了。她的脚步有点落不到实处,深一脚浅一脚,好歹终于走到了橱窗前。巧的是——窗前的地上正好就有一块趁手的石头。

    她把石头捡起来捏在手里,望着橱窗玻璃,却再次犹豫起来。

    半分钟过去,她还是没能下得去手。

    忽听身后脚步声急促,她还没来得及回头,一只手伸过来猛地抢过她手里的石头往地上一扔,顺手将她的手一抓,低喝:“快跑!警察来了!”

    周茉被贺冲拽得脚下踉跄一步,又飞快地站稳,等回过神的时候,她已跟着贺冲飞奔起来。

    风擦过耳畔,刮得耳郭发疼。风衣衣角被掀起来,沙沙作响,两道仓促的脚步声一道叠着一道。

    周茉张着口,呼吸紊乱,眼里闪过一盏一盏的路灯,街景疾速后退,在东弯西拐以后,再也不辨方向。

    但手被贺冲紧紧地抓着,掌心沁出的汗交织在一起,温热又潮湿。

    她不需要知道方向,只需要跟着莽撞奔跑。

    如果,如果前方升起阻挠的坚石城墙,贺冲也会为她一头撞碎,劈开生路。

    她这样毫无理由地坚信。

    周茉畅快不已,睁大了眼睛,笑着大口呼气。

    心脏从未这样剧烈地跳动过,像是春日里新芽正纷纷冒土而出,发胀一般隐隐作痛。

    前二十年的死水微澜,或许就是为了这一刻,为了此时此刻。

    不知道跑了多远,又跑了多久,到了一座桥上,贺冲终于停下来,松开她的手,转过身看着她,气喘吁吁。

    他想说话,却笑了起来。

    周茉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我……我已经知道你的套路了,没有警察对不对?”

    “对。”

    “那家店要么是你朋友开的,要么你已经提前打过招呼,即便我真的砸了也不要紧对不对?”

    “对。”

    “连石头都是你准备的,对不对?”

    “对。”

    周茉笑了:“所以什么坏事不坏事,全都是假的。”

    “是吗?”贺冲低头看着,沉默一阵,骤然伸手径直将她抱了起来,搁在桥边的石栏杆上。

    周茉差点低叫出声,但当她看见贺冲的目光,又生生忍住。

    桥上的路灯光照着贺冲,让他一半现于光明,一半隐于昏暗,英俊的轮廓因此显出一种耐人寻味的双重特质。她见过这个男人玩世不恭,也见过他光明磊落,仍不能将他完全读懂。

    然而不管懂与不懂,她却能放任自己信任他,且毫无保留。

    贺冲的目光暗沉如渊,好像藏了所有的事,又好像所有的事只需要这样一束目光就能道清。

    周茉肩膀收紧,心里那种胀痛的感觉又回来了,让她的手指都开始微微颤抖。

    贺冲目光下移,从额头,到眼睛,到鼻梁……灯光之下,她白皙的皮肤因方才的奔跑而微微泛红。呼吸不均匀,一下深一下浅的,像她在信手摁一架钢琴的琴键,每一个音符都准确无误地敲在心上。

    最后,目光落在她微微张开的唇上,他突然之间就失去了此前打算循序渐进的耐心,一种焦躁和冲动把他变回了一个不超过十八岁的毛头小子。

    他哑声说:“那我教你做一件真正的坏事……”

    周茉一口气滞在喉咙里,在贺冲的注视下,她已觉察不到心脏的跳动,似乎它早已从胸腔里飞走了一样。

    不敢眨眼,又不敢闭眼,似乎对于即将要发生的事有所预感,却又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

    贺冲伸出微微发颤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落在脸颊上的发丝,顺势轻轻托住她的头。

    他缓缓倾身。

    阴影落下,一寸一寸地折向周茉。

    一寸一寸,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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