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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小说网 www.74xs.org,美人在侧花满堂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黑瞳,在那里她看见了一丝哀伤。

    喉咙微动,她微微启口:“嗯,是的,我早就知道了,一直都知道……”

    她知道瞒不过去,索性坦白。周围的水流有所变化,她知道他动怒了,水面翻滚的力量越来越大,或者泡在温泉里的时间太久了,她觉很不舒服,想要离开,却一个重心不稳,脚底打滑,往后仰去。

    景升眼明手快,稳妥地将她揽在怀中,两人再次亲密地接触,让美仁没由地紧张,方想挣开,骤然间,一阵清凉,景升已然带她离开了温泉池。

    本来美仁不太好意思看他光着身子,想想什么都做过了,索性睁开双眼,偷瞟了一眼,他下身竟还着了一条湿透了的亵裤。

    风雪之下,二人很快地再次回到了那个洞中。

    不由分说,景升将她丢向那个床榻之上,美仁担心还处在愤怒之中的他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来,却见他只是以被子将她紧紧地裹住,然后离开,拿起架在火堆旁已经烤干的衣衫,背着美仁穿了起来。

    抱着被子,美仁就这样盯着景升穿衣,说实在的,她不得不承认他不仅拥有一个俊美非凡的面容,还有一副迷人的身材,无论是之前在明府看到的,还是眼下看到的,肌肉纹理都匀称的好看,只可惜那背上一道道红色的抓痕破坏了那份美感。

    一想到那破坏美感的抓痕是她留下的,不知不觉中轻扯了扯嘴角,下意识地拉紧了被子,好象她过于粗鲁了点,相比较而言,他在她身上留下的印痕,要少了许多。

    嘴角自嘲地微弯,美仁再抬眸,映入眼帘的是景升那张冷若冰霜的脸,着实吓了一跳。

    景升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把衣服穿上。”

    望着景升递过来一套粉色衣裙,美仁微愕,之前她穿的并非是这套,虽都是无双绣坊所出,但每件却不相同,自她回到了杭州,她便一口气买了好几件无双绣坊的衣裳,弥补了这么多年来都不曾穿女装的遗憾,其间还夹了一件淡粉的肚兜,上面绣着一朵艳红的牡丹,她不仅喜欢外表穿着艳丽,她还喜欢连里面也穿的与众不同,虽然只是自己欣赏,或许是她在倚笑楼待多了,才会和那些姑娘一样,只想穿这种不是正经姑娘家才会穿的艳色肚兜,可是她就喜欢。

    他怎么会这么快就找到她的干净衣物?

    正要伸出手去衣服,便听见景升似在嘲弄:“这么久不接,是在等我帮你穿?”

    之前她过于冷淡似乎伤到了他,让他下意识地保持了距离。这突如其来的话让她茫然,就象是被催眠一下,垂着脸,她抱着被子一言不发,似在等待着什么。

    倏地,身上的被子没了,美仁被景升抱坐在腿上,胸前很快地罩上了那抹肚兜,劲后与腰间已然系上了结。红唇张了又张,美仁讶异地看着景升为她一一穿戴整齐,直到腰间一抹漂亮的花结呈现于前,她才回过神,愣愣地问了一句:“你有帮女人穿过衣裳?”

    “没有。”言简意赅。

    “我是第一个?”

    “第一个。”

    “也是最后一个。”美仁接下他的话音。不管她喜欢不喜欢他,但是她将自己献给他,他这一生也只许只能只可以有她一个女人,若是让她知道他再为别的女人做这些事,她一定不会放过他。

    微微眯眼,景升盯着美仁,意味深长地道:“我只会为我的内子做这些事。”

    其实景升的本意是意指他已将美仁当成他的内子,但这句话换到美仁的耳里就变成,她要想成为最后一个,就必须成为他的妻子,若是不想或者他娶了别的女人,他也同样会为别的女人做这件事。

    “不准。你今生今世都是我的。”美仁霸道地命令。

    无论是她出于什么目的,什么心态,景升在听见美仁说这句话,心中暖暖的,表面上仍是淡淡的,将她轻轻放在床上,道:“天色已晚,我去弄些吃的,明日一早我们便下山。”说着,他便转身出了山洞。

    是夜,景升并未如预期般挤上美仁的床,而是静静地守在火堆旁,寒着一张脸,始终保持着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表情。虽然这样让美仁安了心,但心中也憋着气,之前为了报复已经主动引诱过他,这个男人占了她这么大的便宜,居然还摆脸色给她看。

    辗转反侧,她根本睡不着。一年多了,没有一夜她是睡得安稳的,只要一闭上眼,昕大哥临死前那绝望的神情和悦姨决裂的狰狞面孔便交错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昕大哥是她第一个喜欢的人,或许正如怡素所说,他是第一个真心对她好的男人,但她却狠心地将他打下山崖,当她清醒的时候,她去过桐柏山的太白峰很多次,每每立在那悬崖之上,心如刀绞,有时候甚至想就这样跳下去,就此了结这痛苦的生命算了。可是她却懦弱后退了,她选择了手持纯钧剑,代替他将那些绿林恶贼江洋大盗捉拿归案,一一送交官府,以此而减轻她那颗在倍受煎熬痛苦的心。

    她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她不能就这样死了,她不相信娘亲是那样的人,天一族她是再不能回去了,所以她要找到明经堂亲口问清当年的事,还娘亲一个清白。

    还有在心底最深处,她还有着另一个期盼,期盼着那个她此生最尊敬最景仰的人有不得已的苦衷。自从娘死了之后,她便将悦姨当成自己的亲娘,只要是悦姨说的,就算是倾尽自己的生命,她也再所不惜。可是最尊敬最景仰的人却成了伤害她最深的人,到了如今,又好象回到了十年前,那个原本就该是孤独的她,注定一生孤独的她,什么都没有的她,还背上了一个与自己哥哥乱伦的羞耻烙印……

    “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是谁在轻拍着她,是景升。

    “呃?”她在哭?以手抚摸了眼下,的确是湿润一片,她真的哭了,“不知道,反正不是眼睛进沙子,估计是温泉泡多了,致使身上的水无处宣泄。”

    一阵闷笑传来,身体已经被包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狭小的石床上挤着两人。

    迅速地抓住身后男人的手臂,美仁想将他扔出去,但手中无力,一想到她已再不是以前的那个她,也不能再像以前为所欲为,唯有气恼地抓起他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

    双唇抵着美仁发间,景升轻轻咬着她的耳垂,美仁觉得自己仿佛着了火似的全身发烫,松了口,羞恼地开口:“你别这样……”

    “我们不是兄妹。”轻描淡写的一句飘进美仁的耳朵,犹如惊雷一般。

    身体随之一僵,美仁骤然反转身,火光中,与他四目相对,颤着唇道:“再说一次。”

    景升严肃地又道:“我们并不是兄妹。”

    “你确定?”

    “万分确定。”

    不是兄妹?!呵,不是兄妹,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她没有乱伦,只不过算是挑了个相貌好,身材好,又会武功,还比较不排斥他在她身上留下气息的一个熟悉的男人。那一道沉重的枷锁在瞬间被卸下了,胸口之处也不似像方才那样被什么东西压着透不过气来。

    “还介怀吗?”景升问。

    美仁没有应他,只是重重地吐了一口气,不知不觉,一抹欣慰而苦涩的笑容爬上嘴角。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这章的点击还真是高,都破了一万了,你看看你们,一看到h就来神了,死命的点!

    囧。。。。。。。。。

    这章没有h,哈哈,h完了,穿衣服了!!

    千纸鹤:不会忘记谁给景升下毒的。

    loveyrain:好象是有点虐恋了,我都没感觉,不过后面会肉麻的。我要写两人恩爱。

    b露elin:h的发音刚好和日语中做ài的发音相似,所以网上都用h来代替了。

    asura:我没喷鼻血,我道行可高了,这点算啥。

    蓝羽浓:你咋不早说,害我之前看了n多高h文,然后我就郁闷了,完全是两把子事,那个h对我来说不能用。。。。。。

    1:故事还很长,今天的甜就是为了明天的虐,那个不虐,美仁怎么会知道她其实一直是喜欢景升的。

    看回复回了一半,jj居然抽了,郁闷,后面的留言都看不到了,无法回复了,对不住了。

    下面就要揭开景升的身世了,很老套的故事。

    第十一章瑶琴仙子(上)

    “符衣?”景升轻唤了一声,“告诉我,你的真名。”

    “你……”美仁怔然,愠道:“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真的是叫符衣?那是姓怡?还是姓明?怡符衣还是明符衣?”景升又问。

    “你觉得我可能姓明吗?”美仁没好气地回道。

    “哦……符儿?”景升又唤。

    美仁目怒凶光,怒道:“别乱喊,这个名字不是你叫的。”

    “那叫你什么?美人?”景升的声音柔柔的,浅浅的,说不出的慵懒。

    “以前怎么叫,如今还怎么叫。”

    深蹙了蹙眉,景升问:“为何取名向美仁?”

    从景升的怀抱中挣脱开来,美仁坐起身,透过火光,目光定在不远处石桌上放着的纯钧剑。为何取名向美仁?单是这三个字就宛若利刃一般再次狠狠戳向心间。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景升看到那柄纯钧剑,一股无名怒火便涌上心间,下了床,便往那石桌步去。

    “别碰我的东西!”美仁尖叫着也跳下了床。

    “你的东西?”抓起纯钧剑,景升一把捉住美仁挥过来的手,愠道:“这把剑是他送你的?”

    世人都知道天下闻名的名捕向昕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而那把剑正是他手中的这柄纯钧剑,向昕视这把剑如自己的生命,剑在人在,剑亡人亡。而今这把剑却在她的手中,那么就寓意要么是向昕是死了,要么就是他亲手将这把剑送给了她。他万分确定向昕是活着离开京城的,以向昕的武功,普通人根本不可能伤的了他分毫。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便是向昕把纯钧剑送给了她,也宣告了是将自己的命交给了她,一个男人会如此这样做,就证明向昕深爱着她。而她更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含义,却欣然接受了这把剑,还声称是她的东西。

    “是又怎样?把剑还给我。”失了武功的美仁,如寻常女子一样,最多力气稍大一些,但无论如何再也挣脱不了景升的手掌。

    “他送给你,你就接受了?”景升怒吼道。

    “谁送我什么东西关你什么事?我受不受又关你什么事?”

    望进美仁含怒的双眸之中,景升不可置信,原来她还是把他当做抓来的那么多男人其中之一,她要的只是一个男人,而他正巧满足了她。

    骤然间,寒光一闪,纯钧剑出了鞘,景升右掌掌风强劲带出,将纯钧剑掷向一旁的石壁之上,眨眼之间,纯钧剑便齐根没入石壁之中,徒留剑柄在外。

    景升松开了紧抓着美仁的手,寒着一张俊脸,走回火堆前坐着。

    “你这个卑鄙的家伙。”美仁尖叫着跑到那石壁旁,双手使劲地拔着纯钧剑,可无论她怎么使劲却也拔不出。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一丝力气都使不上了,只有无奈地趴在那石壁上放声痛哭起来。

    隐忍了很久,听到她的哭声传来,景升胸中的怒火骤然间爆开来,扔了手中不停拨弄的树枝,起身冲向趴在石壁上痛哭的她,像阵风似的将她卷上石榻。

    “明景升,我恨你!我恨你!恨你……恨你……呜呜呜……”

    不顾她的撕打,景升将美仁困在怀中,无视她的哭泣,紧紧地抱着她。

    终于哭累了,抽泣着,美仁幽幽地启口:“他死了……纯钧剑是他留在这个世间唯一的东西……”

    空气在瞬间凝结了,这是景升未曾料到的结果。

    许久,他方道:“闭眼,睡觉。”

    坚定而低沉的语气,吐出的温暖气息环绕着美仁的耳边,却是冰凉一片。

    次日清晨,美仁醒来的时候,已经下了萧山,正坐在马车里,倚在景升的怀里,而景升则是像以往一样,闭目养神。

    在看到景升手中的纯钧剑之后,她直觉是要将它夺回,但无论她使多大的力,都微不足道,拉扯了半天,那把剑还是紧紧地攥在景升的手中。最终她放弃了,挪了挪身体,尽量远离景升,依在车窗,两眼茫然地望着远处。

    “这个,收好。”景升依然闭着眼,却一柄弯刀铜镜递给了美仁,冷淡地又道:“纯钧剑的锋芒过于凌厉,会伤着你。我先替你收着。”

    握着手中的弯刀,美仁抿了抿嘴。

    她终于明白昨夜她说的话,他有听进去,昨夜虽气恼地将那把剑嵌进了石壁里,但今晨还是取下了。如今她连提起纯钧剑都要费一番气力,她真的和一个废人没什么两样,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稍稍需要费力都要假以他人之手。他居然细心地知道这剑会伤了她,可偏偏却是以另一种令人讨厌的语气和方式来交待。

    这是在乎她吗?

    心真的好烦,好乱,原以为不再受那邪功的控制,她会轻松一些,可是完全变了。身旁的这个男人,凡事都会看穿她,又凡事都会替她擅作主张地先做了,真是令她越来越讨厌。

    来日方长,她不信她取不回纯钧剑。

    脑中想着他不是明经堂的儿子,那他究竟是谁呢?是养子吗?但却又不太可能。脑中突然浮现在水芙园的时候,他送她清风,清风之上所刻的小字,以及之前她的猜测,不会那个人才是他的生父?

    她好奇地偏过头,问道:“你到底是谁?明经堂不是你爹,该不会水芙园里的那位才是吧?”

    仍是双眸紧闭,景升挑着眉,戏问:“想知道?”

    废话,这还用问吗?美仁轻蔑地哼了一声。

    孰知,景升云淡风轻地道:“来日方长。昨日你累了一天,眼下不累吗?回杭州城内,还有些时辰,好好休息吧。”

    什么叫她累了一天?美仁反讥:“我看是你累了需要休息才对吧。”

    话音方落,她便被一双强劲有力的臂膀紧紧地困在怀中,灼热的呼吸直喷在她的耳后和劲间。

    美仁偏首狠瞪,却见他还是紧闭着双眸,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她愠道:“明景升,你信不信我将你一脚踢下去。”

    “我娘名唤风清影,与我爹、叶二叔、鱼三叔为同门师兄妹。”双臂紧收,景升的声音柔浅如风,低沉如磁。

    风清影,江湖人称瑶琴仙子,脱凡出尘,端庄娴雅,与明经堂、叶声泉、鱼海浪为同门师兄妹,从小一起长大。风清影弹的一手好琴,且有一把奇特的古琴名唤清风。

    传闻,瑶琴仙子救人不用药,不费一两银,只凭一把琴,只凭一首曲;瑶琴仙子杀人不用剑,不占一滴血,只凭一把琴,只凭一首曲。

    当年,年轻气盛的明经堂与叶声泉都爱慕这位超凡脱俗的小师妹,但风清影却只钟情有着紫玉公子美称的明经堂。在众人羡慕的祝福下,风清影嫁给了明经堂。

    二人成婚后未久,风清影便有了身孕。明经堂日渐成熟,俊朗的相貌,显赫的家世,喜欢他的女人数不甚数,甚至有的甘愿做小倒贴上门,只可惜畏惧他有一个杀人于无形的妻室。

    对于明经堂这种即不四处招惹女人,女人也会追着他的生活,风清影渐渐地习惯了,不论明经堂身边有多少个女人,却始终会回到她的身边。

    日子过的很快,长子景轩出世。

    叶声泉从风清影郁郁寡欢的神情中,他看到她活地并不快乐,虽然心痛,但只能远远地守着。

    直到有一日,明经堂带着一个女人回来,对风清影提出要纳那个女人为妾,因为那个女人怀了他的骨肉,风清影只是凄凉地一笑而过,没太多反应,只是默默地回到房中。那一夜,明家上下,都听见了一首飘忽的琴声,琴声忧伤凄楚,似在诉说着一个失意女子的哀愁。

    次日,那位新进门的二夫人明明好好地赏着花,却莫明其妙地凄厉哀号起来,不多会,双腿之间便流出了艳红的鲜血。很快,大夫请来了,却只是拼命地摇头说医术不精,无能为力,救不了那位新进门的二夫人,告知早些操办后事吧。

    明经堂急匆匆赶回府上,找到风清影,质问她昨夜弹地究竟是什么曲子。对于那位新进门的二夫人突然流产及暴毙,风清影供认不讳,确实为她昨夜所弹的曲子所伤。长久以来的怨恨让风清影在一瞬间暴发,她警告明经堂,若想纳别的女人为妾,除非她死,否则的话她将会将那些女人全部杀死。

    明经堂不检讨自己的过错,一味地怪罪风清影,受不了一直以来温柔贤淑的妻子居然有如此残暴的一面,愤然离开。

    风清影一怒之下便砸了追随她多年的清风。

    美仁在听闻这事,忍不住嗤笑,原来景承的娘并非是明经堂第二任夫人,原来早在之前就已经有一个死去的二夫人。尔后,她不禁又深皱起眉头,传闻明经堂那些老婆死的离奇,莫不是与风清影有关。对于明经堂这种滥情的行为,致使娘走上不归路,作为女人她真的很同情风清影。

    美仁问:“清风已经被你娘砸了,可你怎么还送了我一把清风,还说是你娘生前的东西?”

    景升笑道:“继续听。”

    自那以后,明经堂每每见着风清影,两人不是冷言相对,便是恶言相冲。失去清风的风清影也不再弹琴,整日失魂落魄,以酒麻痹自己。

    这一切看在叶声泉的眼里,却是痛在心中。

    终于有一天,叶声泉忍不住,强行夺下了风清影手中的酒坛,大骂了她一顿,再如此糟蹋自己,永远都回不了头。

    第一次,风清影仔仔细细地看清面前的二师兄,那么多年,她竟然没有注意到在她身边一直守着的还有这个二师兄。被叶声泉骂醒之后的风清影,觉得日子不能这么过下去,于是干脆搬到了清静的别苑水芙园,对于明经堂那些丑事干脆眼不见为净。

    自那以后,叶声泉却成了风清影无话不谈的知心朋友。

    因纳妾一事,致使风清影搬去水芙园,不肯回明家大宅,明经堂有些后悔。他外面有再多的女人,他最关心最担忧的还是风清影。为了挽回风清影的心,他命人从南方移植回了满池的各色各样的睡莲。

    风清影虽然为之动容,却不肯原谅明经堂,因为明经堂始终都没有放弃外面的那些女人,风清影坚持住在水芙园。

    叶声泉也费尽心思,找人按照原来的清风又做了一把一模一样的琴送给了风清影。风清影怀着复杂的心情,收下了那把琴,依然给它取为清风。

    美仁在心中念道:难怪现在的清风之上有着那么一种诗,原来是叶声泉送给风清影的。

    一直以来,喜欢叶声泉的姑娘家也很多,只可惜叶声泉一颗心全放在了风清影身上。风清影知道二师兄一直都喜欢她,可是她的情全部给了明经堂。她见他多年孤身一人,却迟迟不肯娶妻,便擅作主张,挑了好些姑娘的画像,问他中意哪家的姑娘,岂知叶声泉大怒,将那些画像全部都撕毁了。

    是夜,叶声泉独自一人喝了好多闷酒,越想越觉得心有不甘,便冲到水芙园找到风清影,声称他叶声泉此生只会喜欢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便是已经嫁作人妇的小师妹风清影。

    风清影一时间乱了,未曾预料二师兄叶声泉会同她表白。而事情愈演愈烈,叶声泉竟然趁着酒性想要□风清影。本来风清影完全可以躲开的,却因心中对明经堂怨气难消,想要报复他,半推半就地便遂了叶声泉。

    次日,当叶声泉酒醒,却发现自己做下禽兽不如的事,追悔莫及,不声不响地便独自一人去了西域。

    不久,风清影便发现有了身孕,心中充满了矛盾,是否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最终决定,要让明经堂一辈子蒙羞,还是把这个孩子给生了下来。七个月之后,风清影诞下一名男婴。明经堂并不知情,满腔欣喜,给次子取名景升。

    作者有话要说:好晚了,我居然来摸着更新,眼皮实在是揭不开了。

    还有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神经衰弱之类的,习惯性感冒了。

    某事件一触动,偶就会感冒。。。。。。

    感谢几位大人的长评,没想到h的魅力如此之大,看来我要酝酿下一场h,居然有人说我名字色,我就色给你看。

    爬走!!!!

    第十二章瑶琴仙子(下)

    听至此,美仁到觉得自己的脾气与这风清影有几分相象,问:“那这么说你的亲生父亲应该是叶二叔?”

    景升轻应:“嗯。”

    咬了咬唇,美仁坚难地问出了她最想问的话:“你怎么就那么肯定叶二叔就一定是你的亲生父亲?”

    景升突然将美仁抱紧,方道:“是我娘在临死之前亲口告诉我的,不过那时我不明白她究竟在说什么,后来长大了我才知道,她是在说我的身世。”

    “她说了什么?”

    “月影风清听泉声。”

    “你娘很绝。”美仁由衷佩服,这风清影居然在临死之前告诉自己的儿子,他是她红杏出墙与别的男人生下的,还是以这么隐讳的方式。她留了这么个难题给自己的儿子,是想要他知道,还是想他不知道?

    景升道:“她还留了本手轧给我,藏在清风里,里面记述了她这段过往。娘与爹闹翻了住进水芙园,不过短短的一个多月,加上我当时是早产,都以为我是我爹的儿子。”

    咋看景升,这张脸的确找不到明经堂的影子,景承就不一样,一看便知是明经堂的儿子,再细看,他的眉锋还有下颌,却实像极了叶声泉。细仔细琢磨着景升的话,忆起当初她故意诬陷景升与她有染,害得景升被明经堂又毒打又处罚,险些丧了命,是不是明经堂早就知道景升其实不是他的儿子,所以才会那样对景升。

    忍不住,美仁还是问出口:“那你爹,不,那明经堂知不知道你不是他的儿子?”

    这一句问话将景升问住了,半晌,他方低低地道:“他……知道,只是一直不说罢了。”

    “他肯定知道,若是不知,何以会那样对你?哼!”美仁冷嗤,那几棒子打的他不起床,她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三天三夜可是永生难忘。

    景升的脸色一黯,抿紧了双唇,只是紧紧地将美仁抱在怀里。

    美仁叹了口气,道:“继续说。”

    一晃便是五年,这五年里,明经堂终于还是如愿地纳了妾,据说那位二夫人是后来因为救明经堂而身受重伤不治去世了,留下了一名幼儿,便是景承。

    突然有一天,叶声泉回来了,而这次他回来带回了一个西域女子白如。白如是他在西域所救下的一名女子,因身世可怜,便留在了身边。白如便是如妈,多年一直守在叶声泉身边的如妈。

    风清影依旧还是住在水芙园。再次见到风清影,叶声泉依然为之情动,在叶声泉的眼中,她依然和五年前一样不快乐,而且是越来越不快乐。他并不知景升是其子,虽然心中爱着风清影,但因五年前的错事,这次回来他选择尽量避开见她,只是在暗处默默地看着她。

    当时,江湖上有一个传闻,天一族有一本镇族之宝天一圣经,习得这天一圣经内的武功,便可天下无敌,一统江湖。这便引发了好多江湖中人,一个个去天一谷寻求这神秘天下无敌的神功。原本平静的天一谷不再平静,无奈之下,天一族人在进天一谷时就设了迷阵,致使好多江湖中人有去无返,困在迷阵之中,死的死,伤的伤。

    美仁忍不住嗤笑出声:“天下无敌,一统江湖?”呵呵,若是让他们知道要必须成为阉人,来换取这样的绝世武功,不知还会不会一个个前赴后继。

    事隔未多久,出于对武学的热衷,明经堂、叶声泉和鱼海浪师兄弟三人也动身去了天一谷。过了没多久,三人便回来了,好像是无功而返,但却带回了一个美艳的姑娘,名唤怡惜。

    是啊,就是这三个男人,罪魁祸首,若不是他们为了那天一圣经,找到天一谷,娘亲也不会死的那么凄惨,悦姨也不会这样对她,她也不会走到今日这样的地步。

    景升轻抚着她,道:“当时我还小,一直来都随我娘住水芙园,对于惜姨的印象并不是很深,我只知她像极了娘,除了相貌,秉性无不一处像极了娘,宁可无名无份地跟着我爹,也不愿成为三夫人。你的扭脾气或许就是遗传自惜姨。”

    这让美仁更加肯定,风清影的孤傲冷淡,不屈服,娘或多或少与风清影有些相似,明经堂才将心思转到了娘的身上,可怜的娘只不过是风清影的替代品。

    这让她心中那团怒火又激烈地焚燃起来,无情地将景升搁在她腰间的手臂举起,狠狠地咬了一口。

    随她发泄,景升将她又揽在怀里,继续着陈年往事。

    病来如山倒,风清影自不小心染了风寒之后,便一病不起。

    叶声泉抵不住相思的折磨,终于去了水芙园。那一夜,再见叶声泉,多年清心寡欲的风清影,心开始乱了。每一天,无论多忙,叶声泉都会去看望风清影,关心她的病是否有起色。细心地让水芙园的下人们甚至有一种错觉,这位叶二爷才是夫人的相公。

    渐渐地,风清影的病情终于稍稍有了点起色,可以下床四处走动,似乎成了一种习惯,她都会坐在水芙园的竹心亭上,泡一壶樱桃茶,等待着叶声泉的到来。

    两人之间这种暖昧的情形,闲言闲语地传开了。这厢,很快地也传到了明经堂的耳朵里。明经堂知道二师弟对风清影的心思,只不过情绪从不表现在脸上的他,防止流言蜚语再继续传下去,他强行将风清影接回了明家大宅。

    回到明家大宅的第一眼,风清影便是见到大腹便便的怡惜,约莫还要有一两个月就要临盆了。再接着,她便又见到了另一名女子。这名女子与明经堂所接触过的女人完全不同,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有着一种风尘女子的气息,妖冶却不俗艳,但凡与之接近的男人,都会被她这种妩媚的妖气所吸引,就连一直比较木纳的鱼海浪也整日跟在这名女子身后。

    不用景升说,美仁也这知道,这个妖一样的女子,便是悦姨,她是为了复仇而去的。

    或许是习惯了,又或许有着其他的原因,自回到明家之后,风清影足不出门,对明经堂也是冷冷淡淡,每日只会泡上一壶樱桃茶,对着那杯中的樱桃茶弹着清风。

    不出几日,又传出了怡悦有身孕的喜讯,可这个喜讯并没有给明经堂带来丝丝欢愉。当晚,怡惜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而那妖娆的怡悦也消失了。

    明经堂派人四处找寻她们的下落,这两人仿佛人间蒸发了似的。

    早已看开了的风清影也难免对这两女子刮目相看。

    明经堂第一次尝到了人生的挫败,但绝不会从他的脸上看到丝毫痕迹。

    到了年末,明经堂有意撮合叶声泉和白如,提议二人早日完婚。而叶声泉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说他只是把白如当做亲妹子一样来看待。

    白如因叶声泉拒婚,羞愤难当,一怒之下便离开了明家。白如自幼生长在西域,对中原完全不熟,叶声泉因不放心,追了出去。两人争执不下,白如身下的马突然受了惊,叶声泉护住白如,两人从马上摔下,一同滚下了山。

    叶声泉受了重伤,待他再醒来便成了一名又残又废的人。这也是后来白如终生不嫁,甘愿守候在叶声泉身边的原因,一是因为她爱叶声泉,二是因为叶声泉为她毁了一生,所以她用自己的一生来偿还。

    身体才刚刚复元的风清影很快又病倒了,其间病情一直不断地好了又病,病了再好,直到景升九岁,终于那副病体再拖不下去,去了。

    听完了“月影风清听泉声”的故事,美仁的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造成那么多人痛苦局面的,就是明经堂。只可惜好人不偿命,祸害一千年。

    美仁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便问:“突然想起初次遇见你的时候,就是在蓝家,那时我在你喝的药中,闻到了一种花香。这种花名叫嗜心花,香气芬芳,是一种巨毒无比的毒花。中毒者心口上定会出现一朵红色的花形印记,短期内不会毒发身亡,其毒性发作极缓,短则三五年,长则十年甚至二十年,当花形印记的颜色由浅红变为深红,便会毒发攻心,状似心劳而死,故名嗜心花。你确定你喝的那药里一直有这种花?”

    景升挑了挑眉,回道:“是的,一直都有这种花香。”

    美仁不解,道:“不可能,你胸前没那个花形印记啊,而唯一解这种毒的方法就是——”

    “唯一解此毒的方法,便是三日之内,需用热水散出的热气熏蒸身体数个时辰,直至将体内的嗜心花毒蒸逼出体外。”景升接道。

    “你竟然知道?”

    “我从十三岁之后,喝的药中就含有这种花香。”

    “十三岁之后?那就是你娘死了之后……”当年会知道下毒方法和解法,明家应该也只有娘和悦姨才对,若是景升十三岁之后,二人早已离开了。明家还会有人会解这毒?而且最主要的是下毒之人对此毒也甚是了解。美仁又问:“你可知这种毒花只生长在一个地方,别的地方是难以存活的,除非是将嗜心花粉从花果里提炼出来做成药粉。而当今世上只有那个地方的人才知道中毒的迹象与解法。”

    “我只知道解法,并不知它的来历。”

    “那你何时发现你中了这种毒?又是谁告诉你的?从何处得知这毒的解法?”

    “你为何对这事这么上心?这事都已经过去好久了——”

    “就算过去好久,你也应该记得,别顾左而言右。说吧,我想知道。”她想知道是谁还会解这种毒。

    “最初知道我中毒的不是我,而是景璇。”

    “她?那么说她早就知道你们俩人没有血缘关系了?”美仁恍然大悟,难怪那死丫头整天跟她过不去,奉剑被景承要了去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你还真是个祸水。”

    景升不说话,只是揽着她腰的手施了施力。

    美仁轻呼一声,又自言自语:“她那时不过才七岁的样子,她怎么可能知道嗜心花毒?等等,明经堂知道你不是亲生的,莫非那毒是他下的?”

    景升深吐了一口气,轻点了点头,方道:“也许是我身体自幼不是很好,大哥为朝庭效力,不住府上,景承又比较爱捉弄景璇,我虽不是太爱说话,但对景璇来说,我算是这个家里唯一可以与她说话的哥哥了。我十三岁那年,景璇她无意中偷听到爹吩咐人在煎给我的药中,多加了一味毒药,她虽记不得那药名,但她叫我从此不要再喝送来的汤药,药中有毒。自幼,爹一直对我要求很严厉,他对我的期待一直都很高,十三岁之前我是这么认为,认为他希望我和大哥一样。可自那之后,渐渐地,我便学会了锋芒不外露,景璇自知道这事之后,在他面前极力的讨好,只希望能借着他对她的宠爱也对我好一分。其实景璇完全多虑了,他对我和从前并无不同,无论是学业还是武功,依然对我很严厉,从外表丝毫瞧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他要做什么,但我知道,我与他之间有了隔阂,只要我存在着一天便是刺痛他一天。”

    没男人喜欢戴绿帽的,尤其那顶又高又亮的绿帽子还是自己最信任的师弟给戴的。

    “景璇虽然知道你中毒,以她的年纪不应该知道如何解这嗜心花毒啊?”

    景升笑了笑,道:“还记得那个黑衣人?”

    “叶二叔?”

    “嗯,那时我完全没有猜到是他,换作旁人也不会想到是他,谁会想到那个痴呆又废了双腿的二叔其实武功并没有废,只是废了双腿。景璇告诉我之后没几日,一日夜里,那个黑衣人便出现了,他总是让我背对着他,不让我看清他的模样,让我按他的吩咐去做就可以解身上的毒。自那夜之后,每晚我都偷偷地去飞云别苑泡温泉。他还会经常趁夜将我掳走,教我武功,可依旧还是让我背对着他,若我好奇想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在我转身的那一刹,他已经逃开了。药依旧每天都送来,但每天都被我给倒了,在人前,我始终一副病蔫蔫的样子。久而久之,我也养成了每月有那么几天都会去泡温泉的习惯。这样过了几年,爹让我接手明家的事之后,我便找了个理由光明正大的去了。”

    原来是叶声泉,难怪了,他去过天一谷。

    美仁斜睨了景升一眼,他果然能沉的住气。

    景升道:“爹开始怀疑我,是在蓝家,那次你落水我救了你之后。”

    “所以,那次你是装病?”美仁叫了起来。

    景升笑着,轻点了点头。

    “事后,他去探了二叔,如妈再不像当年一样还会帮着他,也正因为如妈,爹无功无返,但我确信,他早便知道二叔是装痴,而且武功没废。”

    “那次你被打,在家祠里有叶二叔,那是明经堂为了逼叶二叔出手对不对?”

    “嗯。”

    好厉害的明经堂,折磨人于无形,还能让这父子两人不捅破这层纸,都心甘情愿的守着自己的秘密。那叶声泉更是能忍,居然忍了这么多年,亲生儿子都差点被人打死了,当着面,居然还能纹丝不动,一点破绽不露。

    美仁再度望了望景升,有其父必有其子,他可是结合了这两个男人的所有本质了。

    “果真是个祸水。”美仁啐骂。

    景升则是一脸无赖,唯有双手紧抱着她,将她困在怀里,动弹不得,气得美仁牙痒痒的。

    作者有话要说:来来,解释下明经堂为咩不知道不是自己的儿子:

    一,本来我是不想说明的,不过为了清楚,我还是在此章加了说明,就是风与明分居不过一个多月。

    二,分居的这段日子,明经堂有去过水芙园里,就算他真的强迫了她,而她又肯定小孩是叶声泉的,就只有一个可能,我们是女人哈,h完之后还能来历假,请问,这叫怀孕吗?(虽然恶了点,但是这是常识。)所以小孩是谁的,也只有女人自己知道。

    你们这个问题让我心惊胆颤了好久,搞的我写的是风清影幻想小孩是叶声泉的。。。。。。

    你们看完那段,在帮我看看有没有什么没解释清楚的,俺再改。反正,不是兄妹,这是肯定的。

    on_jcy:那个我当时写的时候也这样考虑过,如果让景升来讲,我想这个故事要分上中下,所以就让我花清晨来讲,两章搞定。这样是有点怪,不过你当那些都是我在旁白好。。。。囧。。。。

    实话实说:我很在意我文下的每一条评论,很在意,我相信每个作者都会在意。我说我色给大家看,这也种开玩笑,也是种交流的方式,随手打上而已。全文构思肯定在脑中,如果100人说一百种构思,那我样写哪种?当然,连载的方式,读者的回复,会让作者看到自己的不足,这样才好修改。互动是必要的。

    其实大家也不用纠结明经堂,其实这样的男人很多,就是一个段正淳啊,他爱那些女人,爱啊,不是不爱,就是见一个爱一个。所以咯,女人要对自己好一点,不能姑息,允你男人三妻四妾,就不允我们女人出墙?所以,遇到男人劈腿时,我们也不用再害羞,这就是对付贱男人的最好法子。

    第十三章陶然安居

    “到了。”

    不知不觉中,已到了目的地。

    回过神,美仁瞧见景升已然立在了车下。

    弯着腰,美仁钻出车厢,抬眸,看清了眼前的这座宅子,若按女子来描绘,明家是大家闺秀,那这座宅子便是小家碧玉,漆黑的匾额上书写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陶然居”。

    “先下车吧,以后有机会慢慢欣赏。”景升说着,出于礼貌地伸出手去要扶美仁下车。

    望着景升衣袂飘飘地正立在面前,美仁挑了挑眉,思忖以后难道要一直与他动不动就言语不和针锋相对?

    盯着景升那只修长好看的左手,美仁咬了咬唇,含糊地道了一声:“你抱我。”

    声音很小,犹如蚊子哼一般,但景升依旧是清清楚楚地听清了那三个字。

    其实话一出口,美仁便有些后悔,她真的是越来越下贱了,可是天一族的女人有谁不下贱?

    脸上微凉,美仁只觉得身体忽地一轻,抬眸,映入眼帘的便是月牙白色衣襟上的绣纹,再抬眸,便是某人刚毅的下颌,和好看的唇线。

    没由地脸上一热,她没想到他真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抱起她。

    抱就抱,反正她也不是什么良家妇女大家闺秀,羞涩含蓄的三从四德从来就不适合她。双臂很自然地攀上他的脖子,紧贴在他的胸前,享受着这一摇一晃地舒适感。

    “哥,我等了你很久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孰料,下半句就变成尖锐地高叫:“她是谁?”

    明景璇?美仁缓缓睁开眼,瞧见了眼前这个比以前相较明艳装扮的女子,正是明景璇。呵,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第一个送上门的竟然是她。猫捉老鼠,一定要玩够了才会下手。她岂有这么轻易放过的理由?

    头自然地往景升的劲间靠了靠,她换了一副楚楚动人的表情,抬首轻声细语:“景哥哥,她是谁?”

    微微眯了眯眼,景升垂眸盯着怀中这个前一刻还是野猫,这一刻却是绵羊的女人,轻皱了一下眉,嘴角微动,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忘了?哦,那晚上好好再重温一下。”

    什么跟什么?明明说的是另一码事,这个男人,居然以这种暧昧的言语扯上那档事……她真是服了他。伸手摸像他的腰间,在他的腰上狠狠地捏了一把,虽然没有见到预想的表情或是语言,但报复了,她也觉得舒服了。

    “向美仁?居然是你。我早就猜到你是女的,没想到真是你这个狐狸精。”景璇大声叫着冲了上来。

    “景璇!”景升出口怒喝。

    美仁斜睨了一眼,道:“你是谁啊?出口就伤人,小心祸从口出。”

    “你——”景璇方要反击,只见景升皱了皱眉,断了她的话道:“够了,别闹了。二哥这几天都很累,想好好休息,若是你闷的慌,找人陪你去西湖泛舟。”

    “哥,我——”

    “有何事稍后再说可好?”景升说着,转首便对一位中年妇人吩咐着事,随即便抱着美仁向后院步去。

    景璇虽心有不甘,但见景升一脸疲惫,咬着牙,狠跺了两脚,带着丫头,回自己的房里了。

    进了一间厢房,景升将美仁轻轻地放在精致的雕花床上,双臂支撑在美仁的两侧,双膝抵着美仁的衣裙,将她困在自己的气息范围内。

    四目相对,如此近距离地挨着景升,美仁心猛烈地跳动着,一张一缩,咬了咬唇,思忖着即然都到了这里,如今都成了这副局面,她还有什么好羞耻的。

    “她不是嫁人了吗?怎么还会跟在你身后?”想到离开京城的时候,听到某位大婶嚼舌根,也不是空穴来风,怕是他明知道与景璇也不是兄妹,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想起来了?”景升弯了弯唇角。

    “你知道的,虽然我与她身上都流着明家的血,但我与她就是八字不合。谁料着能在这种地方再见到她,哼,还是那样口不择言,她迟早会被她那张嘴给害死。”美仁阴阴地抛下这句话。

    “别这样刻薄,景璇她很无辜很可怜,也很脆弱,她没有你那么强势,亦不会像你可以绝处逢生。爹当初强逼她嫁到江南,是不想她也卷进那场叛变之中,可是我们谁都没料着这样的结局。消息传的很快,没多久对方便知道了明家的事,为了不惹祸上身,他们对外宣称景璇身染重病去世,实则是将她给赶出了家门。还好他们总算有良心,当时没有报官,否则如今再见她,也许只是一个坟头。待我找她的时候,她一身褴褛,正和一群乞丐抢吃的。”景升道。

    听闻,美仁冷笑一声,这正是应了报应那句话。

    “昨日你累了一天,今日又赶路,好好的休息吧。”此话再度由景升说出口,极为暧昧。

    越想越觉得无耻可恨,美仁咬着牙,狠瞪了他一眼。

    景升不以为然地垂眼,如扇的睫毛遮了眼,红唇之处还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随即撤了身。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美仁在心中暗啐:真是个妖孽!祸水!眨个眼都似在勾引人。

    这时,屋门被推开,进来一个绿色身影,美仁惊愕地张了张嘴。

    只听来人戏道:“少公子对这厢房的布置可满意?”

    “侍书?”原以为离开了明家,再没机会见到这样的可人儿。

    “嗯,奉剑听说今日公子会到,去市集给公子买好吃的去了。哦,不能再唤了公子了,应该叫小姐。小姐!”侍书俏皮地笑了笑。

    美仁心中一阵暖暖的,嘴角浮着浅浅笑意。

    “走,陪我出去走走。嗯,去市集,我们去劫住奉剑,给她个惊喜。”美仁起身,拉着侍书往外步去,她有重要的事要办。

    “可二公子特别吩咐过,您需要多休息,路途劳顿,小姐不觉得累吗?”

    又是累,美仁脸一阵热燥,随即轻捏了捏侍书的下颌道:“见着你和奉剑就不累了,走。”

    侍书细心地为美仁披上了一件狐裘,美仁精致的小脸被衬的莹莹如玉,慵懒风情中扬着一丝俏皮。

    杭州大街上,积雪甚多,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在寂廖的空巷中。如今再不是身轻如燕,美仁费力地踩着松软的白雪,口中呼出的热气在冰冷的空气中瞬间形成一团团白色的雾气,一阵寒风吹来,让她冷地直打着哆嗦,突然间,脚下一滑,她不甚摔到在地,抓着满手的雪泥。

    侍书尖叫出声,连忙伸出手要扶起她。她挥了挥手,望着自己手上沾的雪,嘴角泛着苦涩的笑意,如今她连在雪地里走路都会摔倒,甚至还需要别人去搀扶。

    她真的是个废物了……

    “小姐,你没事吧?”侍书很担心。

    深呼了一口气,她拍了拍手中的雪,艰难地爬起身,若不是有侍书搀扶着,怕是她又要摔倒了。

    “谢谢。”

    穿过巷口,二人很快地见到了奉剑纤瘦的身影,正如美仁料想中一样,奉剑一见到她便激动地大叫着扑了过来。

    回首想想,侍书与奉剑算是她人生中第一个朋友。

    原来她是这样的孤独。

    三人有说有笑地聊了一会,买了些东西,在路遇一家药铺时,美仁在店前顿住了脚,道:“你们俩在这等我一会。”

    “小姐,你不舒服吗?”奉剑关心道。

    “嗯,只是觉得这天太冷了,身体太寒,抓些药回去调理调理。”美仁淡淡地应着,便走进了那药店,不一会便提着几包药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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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脸的沉重,美仁又带着二人买了两坛酒,方尽兴而归。

    薰草研细,每服二钱,酒送下,连续服五次,可保一年不孕。(作者有话说:此草药偏方来自民间,其功效与安全无从考证,本文引用只供写用,请勿用于实际用途。有需要请务必正确就医,听从医生指导。囧rz)

    这是倚笑楼里姑娘们最常用来避孕的方子。

    坐在桌前,美人望着眼前这碗黑而浓稠的汤药,端起,递至唇边,在闻到那股子苦味,她又将碗放下,不想喝,她最讨厌吃药了。

    可是不喝不行,她不能保证自己还会不会去主动勾引景升,若是她还会那样,那么这药就一定要喝,赔上自己就够了,不想自己这场斗争中还要再赔上一个孩子。如今,她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要一定要见到明经堂,问清楚当年的事。

    再次端起那碗药,她捏住鼻子,闭着眼,将那碗药一仰而尽。

    真的好苦!幸好奉剑今日有买了好些吃的,否则真不知如何是好。

    蓦地,景升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我听侍书说你身体不舒服?是不是昨日受了寒?”

    一听到他提及昨日,她便有些恼羞,她就知道侍书与奉剑会什么都同他说,她很镇定地转过身,挤了一丝笑意,讽道:“那侍书是否有同你说,如今的我连滑倒在雪地里都需要人搀扶。”

    蹙了蹙眉,景升将琴轻轻地放在桌上,手抚开那包裹的绸缎,抚上那琴,轻轻以指拨动。

    瞧着他的手中正抱着一把琴,似曾相识,她忍不住问:“这是什么?”

    一直听不到声音,背着烛光,美仁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也不知他是在生气还是怎么着,借着烛光,她仔细地看那琴,竟是清风。

    “这把琴还在?”美仁没料着,明家被抄家之后这把琴居然还在,她兴奋地抚摸上清风,“居然还在,居然还在,天啊!”

    忽然间,景升的大掌覆盖在她的纤手之上,轻问:“今日有没有伤着?”

    “嗯?”惊觉她的手正被他紧握着,脸一红,她尴尬地速迅抽回手,道:“没。”

    手中一空,景升心中一阵失落,静静地在桌前坐下,望着那个空碗,问:“不舒服,怎么不找大夫?”

    “哦,没事,只是怕会伤风,事先防着点,虽然失了武功,没以前那样厉害了,但抓几贴药我还是可以应付的来的。”

    “你还是像寻常姑娘家那样会好些。”

    像景璇那样的寻常?若真是这样,她宁可被天一圣经折磨至死。她直接说:“不要。”

    “听说奉剑说,你今日有用树枝乱挥?”

    “乱挥?我哪里是乱挥了?我是心有不甘,我花了十年苦练的功夫说没就没了,你说,换作是你,你甘心吗?”

    “只要心中无欲无求,做一个平凡的人,怎样都是甘心的。”

    “那是你傻。等某一天,你要是像我这样,成了一个废人,就不会这样想了。”

    “又在胡言乱语,明明好好的。”景升板起了脸。

    “我这样叫好吗?我觉得倒像是生不如死了。”美仁深深地叹了口气,说出心中一直来的感受。

    景升沉默了。

    “对了,那天之后,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你会突然举剑对着楚军?之前你不是派明飞去寻楚王了吗?我知道,你大哥和鱼三叔都身故了,那你爹和景承呢?为何都没有见着?”美仁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从昨日到今夜,她都没见到明经堂和明景承。

    景升的脸色一黯,半晌方道:“楚军遭人出卖。”

    简简单单地六个字已经道出了那场叛变的失败原因。

    景升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茶,将那日情形大致说了遍,他被幽禁在明府大半年,直到一日才还了自由,但是从那日起,便是他为赵恒效力的开始。

    美仁知他是为了保全明家,保全楚军才会这么做,心中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但随即眉头越蹙越紧,因为他说,他还没有找到明经堂和明景承。

    “为何,你可以找到我,却找不到他们?这一年多来,你都在做什么?”美仁的语气很急,明显带着不满。该死的,一年多了,就算明经堂不是他亲爹,他也没必要这么绝情。

    双眉紧拧,景升盯着她看了半晌,方道:“收起你脑中的那种想法。你与他们不同,你不是朝庭下了皇榜四处通缉的要犯,你做的许多事都是有迹可寻。伴君如伴虎!楚王虽能令当今圣上撤了那张通缉令,不表示圣上就一定会放过明家。我宁可短期内寻不着他们,也不要在我寻着他们的时候,就连累着他们即刻送了命。”

    美仁一时语塞,他说的没错,皇家最无情,她相信赵恒不会这样轻易放过,就算赵恒肯,他身边的那些臣子亲信难免不吹风。

    “抱歉,我只是……算了,”她咬了咬唇,连忙换了个话题:“这里是明家的产业?以前没听过。”

    “不是,我同皇上要的赏赐。”

    又咬了咬唇,美仁没料着他居然会说出去这样的答案,她轻哼一声:“看上去不错。”

    “嗯。”

    一时间,两人都不说话,气氛变的尴尬起来。

    美仁垂了头,双手不停地绞着衣裙。

    许久,景升哑着嗓音,道:“太晚了,你好好休息吧。”

    “哦。”美仁轻点了点头,直到景升离开,一颗不安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可又觉得空空的,好像少了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阿水:阴豫这家伙觉得美仁心中东西牵绊太多,不太适合他吧,不过到最后会出现的。

    项盈:因为她妈觉得欠怡悦的,看到后面你就知道了,不过这种退让的行为也蛮蠢的。相反我喜欢风清影的性格。

    木兮:明经堂对景升其实很好的,后面会有交待的,想想哪个男人也没法忍受这种事嘛。

    nature、jojo:他是指的明经堂,如妈曾经帮过明经堂做了一些事吧,但是渐渐地也不再帮明经堂了,因为如妈后来无意发现叶声泉是装的。

    宛辰:景承和景璇不是一个妈生的,景承是二老婆生的,景璇应该是四老婆吧?我也忘了,反正在美仁和怡素之后出生。

    大呆: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快一笑泯恩仇,你继续往下看,美仁心里是矛盾的。

    溯玖七:也就是说,景升以前是偷偷去泡温泉,后来接手明家事之后,这厮就光明正大的去了。关于美仁是否接受他,你只有慢慢看,我慢慢写了。。。。。

    梅魂绕寒枝:no,不是要你作贱,当然是叫你去享受,懂不?像贱男人那样的去享受。

    loveyrain:景升不是没有拒绝,有的,后面肯定会写,可能吧,长久以来,景升心中一直是感恩的,毕竟救了他一命,景璇也的确可怜,当然亲情的时候有时候总是会误会。美仁和景升待久了,是有在慢慢改变,怎么说呢,当初写文的主旨就是在于女主不是好人。

    明经堂除了花心之外,对小孩的好是无可挑剔的,他对景升也是这样,这也是景升这么多年甘愿守着的原因。

    最后说一句,寻爱我昨夜完结了,要看的大家要赶快去看,因为我那文在去的七月就签了数字协议,我怕到时被扔到包月库里(我是怕.....至于会不会我也不知道,所以要快的敢快看。)

    第十四章病来山倒(上)

    接下来的几日,美仁开始过着锦衣玉食,无聊又无趣的千金小姐生活,呵,是可笑,可如今除了这样的生活,她真不知自己还能做什么。

    景升一直都很忙,两人见面的机会不多,美仁的目光总是忍不住好奇地追随着他,好奇他每天都在忙着什么,只可惜每次都是偶尔的匆匆一瞥。她见着他身边总是跟着另一名看似跟班的高壮男子,心下好奇,后来,她问了侍书奉剑,才知道他身边的那人叫陈珏,再后来,她才知道原来明飞死了,是被赵恒赐的毒酒,而端那杯毒酒给明飞的是景升。

    那个成天被她欺负的哇哇叫,却依然喜欢和她比武的明飞,居然也成了这场皇室斗争下的牺牲品。

    她有些能够理解景升了,这男人这样活着,很累,无论是心还是身,就像她一样,他是为了别人,为了亲情在活,而她,也是为了别人,却是为了仇恨在活。不经意间,她发现她与他,居然是同一种人。

    这两天,她都会去倚笑楼附近的茶楼坐着,手中抱着一个暖炉,对着“倚笑楼”那块匾额发呆,从清晨坐到黄昏,忘了时辰,直到侍书和奉剑将狐裘披风披在她身上,催着她回去,她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昨日坐不住了,她冲进倚笑楼,但被两名龟公恶狠狠地拦在外面,还遇上了几名嫖客把她当做新来的姑娘,对她上下其手,幸好有人认识奉剑与侍书是陶然居的人,那些人才吓的放了手。因此今日,她只能包下倚笑楼附近茶楼的一间雅室,静静地望着倚笑楼里的姑娘迎新送旧。

    美仁回到陶然居已是华灯初上,很快地用完了晚膳,侍书便端着准备好的汤药进屋,放下之后,欠了欠身便退了出去。

    望着那碗汤药,美仁蹙了蹙眉,这碗是第四碗了,明日再喝一碗,她便不用为突然某一天有了身孕而担忧了。

    端起药碗,送入嘴边,在嘴唇尚未触那药碗,只听“叭”的一声,她手中的药碗被人狠狠挥落。抬眸,她便见着景升那双因愤怒似要喷出火的双眸,她从未见过他如此愤怒,那铁青的脸仿佛像是一个要吃人的猛兽一样吓人。

    他知道了?

    她居然有些怕这样的他,下意识的双手紧抓着衣裙,往后退了好些步。景升寒着一张脸,一步步逼近,她一步步后退直到身子抵上后方的雕花隔栏,再无路可退,她的手紧张地握住那漆制雕花木栏。

    “方才你喝的是什么?”景升愠道。

    咬了咬唇,她瞪大着双眸惶恐地看着他,她真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前两日你是怎么和我说的?你喝的是伤寒药?向美仁,你告诉我,从何时薰草以酒服下是可以预防伤寒的?”景升怒声震耳。

    “我……只是暂时不想要孩子……”她和他一定不能有孩子。

    她没想着此事他这么快就发现了,更没料着他会如此震怒,不过,这种在他面前她什么都瞒不住的感觉,让她很无力。

    “不说话,那你就是默认了?”“轰”地,眼前那张桌子被景升狠狠地一脚踹翻了,他满面怒红,额上的青筋条条绽现,双拳紧握,只听见指关节处“咯咯”作响,“好,好,好,我终于明白了!”

    “景哥哥,其实我……”

    极力地压抑着,景升很快地断了她的话,厉道:“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请给我留最后一丝尊严!这药,也请你别再喝了。我明景升虽有一副傲骨,但也很自知之明,你放心,我不会再碰你一根汗毛,从今往后,我明景升也会识趣地离你远远的,但求你别再做伤害自己的傻事。太晚了,你好好歇着吧。”

    说完,他一脸黯然,如同一只受伤的困兽一般,愤然离去。

    不多时,奉剑与侍书进来了,两人收拾着凌乱的屋子。

    “不许收拾!有什么好收拾的?”美仁起身,发了疯似地冲向两人,将侍书和奉剑推倒,阻止二人收拾地上的碎碗片,随即将那桌子四周的几张圆凳全数踢倒,她怒吼着:“有本事叫他把这里全毁了,全砸了,最好把我赶出这里。”

    奉剑惶恐地叫了一声:“小姐,奉剑虽不知二公子为何发那么大的火,可是他一定是为了小姐好啊。”

    “是啊,小姐。”侍书应和着。

    “出去!你们俩都给我出去。”美仁捂着耳朵尖声叫着。

    侍书与奉剑两人对望了一眼,欠了欠身,离开了。

    二人方离开,美仁浑身的力气仿佛在瞬间被抽走了,踉跄着步子倒退了几步,顺着那雕花隔栏缓缓滑下,依栏而坐,将脸埋在两膝之间。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乱了,如今是怎样的一种情绪,她自己都弄不清了。她干嘛要生这么大的气,难道他发那么大的火,她也要跟着一同呕气吗?

    他为何要发那么大火?她要不要孩子关他什么事?她身体是好是坏关他什么事?他真是够自以为是的了,自以为和她上过床了,就可以以她的男人自居了吗?若不是为了找到明经堂问个明白,她才不屑在这里多待一日,更不屑多看他那个讨厌的家伙一眼。

    美仁一直在心中咒骂着:明景升,你这个混蛋!混蛋!这世上我最讨厌的就是你。

    正如景升那晚所说,他真的离美仁远远地,最多让她捕捉到他的身影,有时候最多是个声音。若是当面碰上了,就算是走同一条小径,景升总是忙于和手下交待着什么事。

    说起来人就是犯贱。

    当景升做到了他所说的,美仁没一日心里舒畅的。一日两人不说话,她就一日不能知道明经堂在哪,因为一本邪书,却毁了她娘,还有她的一生,她不能就这样轻易放过。

    明景升那个混蛋,口口声声说着要她和他回来,要照顾她一辈子,如今却是将她往这里一丢,不闻不问。不过是为了那碗药,以至于他要发那么大的火吗?

    一想到这个,她便怒火中烧,猛地扯着手中的东西,却忍不住尖叫出声。

    垂首,她瞧见她方才乱扯的东西竟是手中的刺绣,而绣针刚好嵌进她左手掌内。

    啊,她在发什么神经,居然学起绣花,还学人家绣什么鸳鸯戏水,天啦,她绣的这都是些什么东西,鸡不象鸡鸭不象鸭。

    她恼羞地拔出那绣针,顿时手掌心鲜血冒了出,这都是那个该死的明景升害的,她气愤地将手中绣了一半的鸳鸯戏水图丝绢用来擦血。

    忽然,她手顿住了。

    虽然失了内力,但她的嗅觉素来都很灵敏,她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气。抬首,她便见到景璇手中抓着一个酒瓶,身子歪歪斜斜地向她一路走来。

    真是倒霉,只当今日午时阳光明媚,她只是想找个环境幽雅的地方绣花,才选了全园内最美的池水边,而且还屏退了侍书与奉剑,却不想遇到景璇这个令人讨厌的丫头。

    景璇满身酒气地挨近她,劈头就骂:“狐狸精,你这个狐狸精。为何你离开明家了还会回来,为何你总是阴魂不散地缠着我二哥?”

    扔了手中的绣绢,美仁狠瞪了她一眼,啐骂:“疯子!”起身,她便要离开,和一个酒醉了的只会撒泼的泼妇没什么话可讲,况且她今日心情不好,不想吵架,更不想打架。

    “向美仁,你给我站住,不许走!”景璇猛地将手中的酒瓶砸向美仁。

    再不像曾经一样身轻如燕,耳听八方,美仁便被这瓶酒砸中了左肩,酒洒了一身,轻呼一声痛,她便冲着景璇怒道:“明景璇,你发什么神经?你再敢碰我一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不客气?你以为我怕你?我告诉你,我明景璇到死都不会承认有你这个姐姐,你是个贼,你是个恶贼,偷走了属于我的家,偷走了最爱我的爹,还偷走了我最爱的二哥。二哥……”景璇突然扶在那栏杆之处哭了起来,“二哥从来不会上花街柳巷那种地方,可为何最近总是往倚笑楼跑,甚至还将那里的姑娘带回陶然居,我只不过说了他几句,他竟然对我那么凶……”

    听闻景升将倚笑楼的姑娘带回来,美仁的心猛地一揪。难道说是那晚受了刺激,他才会去找花楼找姑娘?这可能吗?那家伙素来洁身自好……

    “都是你这个坏女人,狐狸精,整天往倚笑楼跑,一定是你教二哥去花楼的,都是你把二哥给带坏了。我要掐死你。”景璇冲上去便掐住美仁的脖子。

    美仁决不会因为自己失了内力而变软弱,在景璇没有触及她之前,她便狠狠地给了景璇一个耳光,怒道:“你疯够了没有?要撒酒疯,滚回你屋里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向美仁,我要掐死你。”

    不知道是不是景璇喝了酒,借着酒劲,气力特别大。美仁只觉抓住景璇的双手,费了好大的劲才将推开,孰料,景璇又扑了过来。

    两个女子很没形象地就这样撕打开来。

    “嘶”的一声,美仁望着自己右肩的衣衫被景璇狠狠地撕了开来,半个肩头都露在了外面,虽是阳光明媚,但冬日的寒意直袭她的身上,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咬着牙,美仁咒骂:“可恶!怎么会遇着这个疯子?!”

    抬首,她眼尖地瞧见了景升与一群丫环十万火急地朝这边过来。

    这时,景璇又像她扑了过来,她脑中念头一转,一步步往池边退去,口中惊恐地大叫着:“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急红了眼的景璇根本没有看见身后远处的景升等人,出手便猛地将美仁推入水里。

    “救命啊——”美仁在落水前呼叫出声。

    远处,景升瞧见这一幕,心急如焚,一个纵身,施展了轻功直奔而去,毫不犹豫地跳入水中,将浑身湿透了的美仁救起。

    “带四小姐回房,好好地给我看着,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她出来。”景升的声音前所未有的震怒,他抱起美仁直奔回寝室,吩咐着下人准备热水、干净的衣裳以及在房内多摆放几个暖炉。

    “景哥哥……我好冷……”全身湿透了,她早已被冻得面色苍白,嘴唇发紫,牙齿打颤,虽是窝在景升的怀里,但经风一吹,身体不住地瑟瑟发抖,甚至连表情都被冻得有些呆滞,目光发直。

    他还是紧张她的,他还是在乎她的,终于她又见到了,这样落水也算是值了,但同样也是愚蠢的,若是时光可以回去,她一定不会选择落水。

    “忍一下,待会就不冷了。”

    以最快的速度抱着她回了房,景升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用棉被将她紧紧地裹住,吩咐着侍书与奉剑来伺候着。

    他方要离开,便被美仁一把抓住衣袖。

    “景哥哥……”全身颤抖着,美仁只能以自己仅有的力气抓住他。

    望着美仁满脸惶恐和无助,景升深深地叹了口气,安抚着:“我得换下这一身湿衣。”

    美仁松了手,目送着景升离开,接着她便像一具木偶娃娃一样任由侍书与奉剑摆弄着。

    渐渐地,她觉头开始昏昏沉沉的,呼吸有些困难,喉咙也开始发痒,全身乏而无力,为何她盖上了被子还觉得浑身泛寒。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下乡去了,吃了一顿野生江鱼,那个爽啊,整条鱼居然一根刺都没有,太神奇了,估计是我少见多怪,以往吃江鱼刺都很软,含在嘴里就象化了一样,今天磨叽了半天,居然没磨到半根小软刺,我很无聊。

    老是逛jj以外某站的人:看来你把jj的制度研究地很透彻,起码比我透彻,我是前两天才知道独家发表可以在其他网站发文的,不然不会好好的在jj守了大半年了,才跑去其他地方发文,目的只有一个,我是希望有更多的人看到我的文章而已。似乎你对我发文很关心啊?关心到除了jj,还到处能看到我的文,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同样的,还你一句话,你也别跟我说你是到处逛无意中看到的。我在哪里发超过三分之一了?如果是腾讯,请看清楚,我是一千字一章批量发文,请看清了内容再来投诉我。说话虽然有点尖酸了,请原谅我更年期到了,内分泌失调,对于来者不善只能这样,感谢你对鄙文的无限“厚爱”!

    一直在追:你好打击我啊,可是虽然几十万字了,但好歹目前只有三男人,其中还有两男人不在局内,比np的不知道跟谁要明朗些吧。

    fish_co:放心好了,要出书的话,第一时间会通知,不通知就是一切未知,经历了寻爱事件事,我对出版心有余悸。

    gaga:阴豫会出现的,不过按我的构想要很久哎。

    yanny:我的脑子会忘的事很多,有时候为个人名地名会回头找很久。

    若海星空:感谢你的长评,没想到外出两天居然看到你的长评,谢谢,你这个名字在我文下出现很多次,不会忘,但若你在群里。。。。。。那就请原谅我吧。。。。。。鲜花越多越好,你以为我怕吗你砸鲜花吗?求之不得!

    明月涵:谢谢支持,对于其他有疑惑且担心的大人们说,我在一开头时就表露过了,但是万一某日因为某种需要,我又签了什么协议,将所有的电子版权卖出,收购偶电子版权的再倒回头的拿去v,希望大家能理解,因为电子版权包含了vip,包含了一切。但,在此文完结前,在大家看到全文结局出来前,我保证此文是肯定不会v的,所以你们一定可以在网上看到完整的免费的结局。

    loveyrain:当天看到你提的意见,我已经修改过了,我也的确觉得景升那样不太好,谢谢你的意见。

    对于关心本文是否出版的大大们说,谢谢了,如果出版我一定会即时告诉大家,在经历了寻爱出版见波后,我一直心有余悸。

    最后忘了说一句,请大家不要对美仁失去信心,她对景升已经在转变中,转变需要一个过程。。。。。。

    第十五章病来山倒(下)

    耳边断断续续地听见两个男人的声音,有一个是景升的,他又来了?另一个人说她落水染了风寒,什么她受了惊吓,落更重要的是还有心病,心中似乎有什么难以解开的结……

    哦,原来是她病了。自习武以来,她有多少年没有染过风寒了,如今的她,竟然脆弱到这种地步。

    头真的好痛,真的很不想听那个人在这里唠哩唠叨,她直觉以手要挥走那人的声音,冰冷的手被包进了一个温暖的大掌之内。是景升吗?她直觉反应想要挣开,可是心中又有一种不舍,他的手真的好暖,好暖,不要松开,她真的好冷,好累,好想睡……

    ‘悦姨,我可不可以不学凫水?’

    ‘可以,这有什么不可以,你不学凫水,从此我倚笑楼里便可以省了一大笔饭菜钱。挽香,从今往后所有膳食可以少做一份了,你也不用每日和我念叨今晚做什么菜。’

    这是谁的声音?为何这么熟悉?

    美仁费力地睁开双眼,却瞧见衣着暴露的悦姨正摆弄着她那双艳红丹蔻,她的身后正站着一个十岁模样的小女娃。她为何觉得这小女娃会这般熟悉。

    眼前的景象变了,变成了一条河流。

    那小女娃正立在河边,回首望了悦姨很多次,可悦姨始终漠视那小女娃害怕的目光,云淡风轻地告诉她:“水就像男人一样,当它团团围着你的时候,只会让你全身舒畅。跳吧,把它当男人一样,跳下去。”

    男人?那小女娃一脸迷茫,想着男人就是水,水就是男人,倚笑楼里男人不可怕,这水也就不可怕,咬了咬牙,便一头扎进了水里。

    美仁感受到那小女娃的想法,大声惊呼:不要跳,水不是男人,水会淹死你的。

    可是声音就象是被什么东西给阻碍了一样,无论她怎么喊也喊不出来。落水的不是那小女娃,是她,被水团团包围的是她,不是那小女娃,不,应该说那小女娃就是她,她就是那小女娃。

    水一点都不像男人,至少那个让她咬牙切齿的家伙,他的怀抱不是这样的,水只会让她觉得恐惧害怕,而他的怀抱却莫明地给她安定温暖。

    悦姨真的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吗?她真的不要她了吗?

    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直到忽地身体被抱起,冲出那个令人窒息压抑的水面,她才看清,悦姨拧着身上的湿衣,懒洋洋地说着:‘算了,你不想被‘男人’拥抱,我也不勉强你。’

    说着,悦姨绾起湿发,扭着纤腰正准备走,孰知一转身便换了另一副狰狞的脸:‘我恨怡惜,我恨她毁了我的一切,毁了我这一生,所以我也恨你,我就是要淹死你。’

    ‘是啊,都是你娘,害了我娘,害了我爹,害了我,害了我们怡家所有人。’跟随着悦姨身后的还有一个粉琢的小女娃。她是怡素,那样张牙舞爪的是怡素。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美仁惊恐地抱着她瘦小的身子蜷在岸边,‘悦姨,是你骗我的,一定是的,你有不得已的苦衷,对不对?求求你告诉我那一切都不是真的。你不要走,告诉我……’

    她追了上去,可是这时不知从哪冒出来一团雾气,挡住了她的去路,她心急如焚地拼命挥舞着,待云雾散尽,她却孤零零地一人站在悬崖边上。

    回首之际,她却见着另一个自己一剑刺穿了向昕的心窝。

    “不要!住手——”她尖叫着冲了过去,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另一个她满目殷红就像是着了魔似的,将昕大哥一掌打下山崖,“昕大哥——”

    她身体一软,跪在那岩石上痛哭起来,是她亲手将昕大哥打下山崖的,是她杀了昕大哥的。

    “昕大哥,昕大哥,昕大哥——”

    景升紧握着美仁乱挥的手,之前她烧的很厉害,喝了药之后,昏睡了很久,这会又出了一身汗,额上的发丝都汗湿了,还做着恶梦,口中不停地呓语,似在求什么人,又在挣扎着什么。

    眼下那一声声叫唤,似一柄利刃插在他的胸口之上,他拧紧了双眉,轻唤:“美仁,醒醒。”

    抽泣着,美仁抓住一只胳膊,呢喃叫着:“昕大哥……昕大哥……”

    景升将她揽在怀中,轻轻地摇着她,在她耳边唤着:“乖,醒过来,从那些不愉快地梦里醒过来。”

    嘤咛了一声,美仁紧皱着眉头,终于从痛苦的深渊里拔了出来,缓缓睁开双眼,一张脸由模糊转清晰,是景升。

    “景哥哥……”动了动干涩的喉咙,她却发不了音。

    “别动,我去倒水给你喝,”景升很快地将水喂给美仁,看着她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轻问:“还要吗?”

    美仁虚弱地摇了摇头,问:“景哥哥,什么时辰了……”

    “嗯,从昨日晌午之后,你就一直昏迷,烧退了又起,这都亥时了,才又退了烧。”景升轻应,并用干松的软布拭去她额上的汗水。

    不知是她还在烧着,还是见着景升照顾她的举动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脸颊之上一直都是滚热滚热的。

    “我方才是不是做恶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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